冰冷的气息将林鹭裹于其中,她越是挣扎,被越是被少年扑了个满怀。
手腕被禁锢,他将一只手缓缓抬起,成了一个弧形,虚托在林鹭最柔软易碎的脖颈处。
林鹭睁着眼眸看他。
又觉得这似乎与往日不同。
他的神色也宛若蒙上了阴影。
林鹭睁着双浑圆的杏眸,竟能细细地从他眸中读出怒意。
他像是恶声恶气的野兽,将她叼回了山林中偏僻森然的巢穴,又露出了尖利的爪牙和一脸凶相,却未将那爪牙划在她身上。
像是只是露出来给她看看,告诉她。
「最好不要试图惹怒我,否则我也不知道这爪子何时会落到你身上。」
实则林鹭触了触他爪子的柔软肉垫,这兽就在原地呆若木鸡,不懂她的行径为何。
还会再问自己一句。
「难道是我方才不凶?」
林鹭眨了眨眼,没忍住将心中的话念了出来。
“不太凶…”
身前的祝如疏猝然垂眸好似对上了她的双眼。
林鹭才知自己竟然念出了声,于是抓紧时间换上一脸正色。
她看着祝如疏,抬起双手,将他的脸捧住轻声问道。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这世间本就是七零八落的碎片拼凑起来的,人也是。”
林鹭听着耳旁窗外灌进来的簌簌风声,那窗台像一处缺口,将所谓碎片环环相扣。
他的脸颊是冰冷泛白的。
林鹭的呼吸却是温热的,语气也柔软。
“若是将这世间的一切毁去,你自己也会消殒在其中。”
祝如疏的神色几乎接着无边际的虚妄凝固在她身上。
“你知我从不畏死。”
他置于林鹭脖颈处的指尖蓦然松开,顺着苍白的衣袖垂了下去。
“若是真有那日,我用这世道予你陪葬。”
林鹭一怔,他这个想法太过于沈知节了吧。
“若如此,下一个众叛亲离,人皆伐逐的人就是你,落得同沈知节一般结局,可并非你所愿。”
祝如疏眼中痴迷。
“能让你回来,又有何事我担不下来。”
林鹭想尝试将祝如疏从其中拽出来看来是行不通的。
“还记得合欢宗我殿外那株桃枝吗?过去这么久也不知有人伺候没,以后你得了空就去看看,若是以后枯萎了,我会伤心。”
此言一出,林鹭好似见着当初自己趴在窗边时,他穿着白裳在屋外微微倾身将尚且含苞的桃枝栽种在土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