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母亲以前就信佛,最初信佛是为了治好她父亲的病,后来信佛是想让她父亲不再打她了。
—
林鹭儿时,家中的高台上常年供奉着说不清姓名的神佛, 母亲日日烧香, 在神佛面前虔诚祭拜。
只是无论如何祭拜, 她身上四处都是父亲带给她的伤痕。
袅袅檀香,既萦绕着年少时的她,也包裹着她的母亲。
后来她母亲没了,林鹭就更不相信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了。
为什么后来又去了一次寺庙烧香拜佛,因为收养她的孤儿院,除了她母亲以外,那个唯一对她好的那个女人,病危了。
她最初不敢去重症监护室。
后来再去看,女人早就不如从前模样温柔瑰丽,只能躺在重症监护室中吊着命。
林鹭那时还小,什么都做不了。
终是走上她母亲的老路,求神问佛。
在檀香袅袅中,点燃高香,将头重重磕在地上,磕红了额间。
那天她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坐公交车花了三个小时,爬山花了三个小时,在日光全然露出轮廓之时,她终是虔诚跪在神佛面前。
僧人说她的诚心会被听见,林鹭也以为日子会日日好起来。
谁又知。
那个女人死在那日,她带着乞求的希望想要留住最后一个爱自己的人,却终究错过了与她的最后一面。
林鹭的往日经历让她天然有一种能够同阑珊处之中的人共情的能力。
她回神,少年的模样衬在她眼眸之中,她问他。
“师兄相信神佛之说吗?”
少年在她眼眸中晃了晃身影,他摇头。
“自然不信。”
是了,强大之人自然都相信自己的力量。
少女垂眸,杏眼之下一片阴霾,却如何都掩不住她内心的脆弱。
她说。
“我也不信。”
确实不信,她只相信自己,可偏偏有的时候,有些事情,靠她自己的能力却解决不了。
无力之后,人们会将希望给予神佛,祈祷奇迹出现。
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任何人都知道没有奇迹。
林鹭像陷入了怪圈,她怀疑自己,甚至怀疑她靠自己究竟能不能从这里出去。
“师妹。”
祝如疏唤她。
少年的声音、指尖都是冰冷的,林鹭抬眸看着他,少年苍白的脸色上挽着如月的笑。
他将指尖绕进少女的指缝,同她十指紧扣,抬起少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