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谁能想到如此清丽的女子竟是当初将她从女子腹中剖出的那个老鸨。
几个姐姐这才都破涕为笑,彼时旁的夏蝉衣递了个小盒子在林鹭手中。
“夏姐姐。”
林鹭小心仔细捧着那盒子,唤着面前的女子。
“要我说,若是这个六皇子欺了你,你便药死他!”
她说话软声细语,语气却恶狠狠的。
言下之意,那盒子里放的是毒药。
夏蝉衣这般性格林鹭早就习惯了,少女握着她的手却道。
“夏姐姐,往后我不在楼中,你可要收敛些性格。”
夏蝉衣闻言脸红了些。
“我自然知道,用你这么个小妮子跟我说。”
夏蝉衣人聪明,却性情有些暴躁,对喜欢的不喜欢的,都是一个直肠子,往日林鹭在楼中也没少帮着她收拾烂摊子。
现下她走了,最是忧心的便是夏蝉衣了。
收拾得差不多了,眼见着吉时降至,那老鸨便一声吆喝。
“姑娘们快让开吧,今儿我们这百花楼还是头一次嫁人呢,外面百姓都围得水泄不通了,小鹭赶紧上轿子,别误了吉时。”
林鹭被几个姐姐扶上了轿撵。
祝如疏对她,三媒六聘一样都没少,给足了她气派的排场,最多不过是至始至终他都未曾露面。
十里红妆,万人空巷,林鹭这么一个生在烟柳之地的女子以最风光的阵仗进了六王爷的府邸。
也是那日,林鹭第一次看到自小抚养她长大的老鸨哭花了妆,明明是她还在楼里教训那些沮丧的姊姊们。
她说。
“小鹭,我一直将你当做亲女儿看待。只是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再见,你定要保重自己。”
林鹭方才在屋内都未曾落泪,却只因她这么一句话也跟着落了泪。
她又言。
“若他欺你,那就用蝉衣的方法,就是一个王爷,我们也是杀得的。”
少女这才破涕为笑。
“妈妈慎言。”
老鸨又将一盒子首饰塞给林鹭,平日里她是最吝啬的人,少女还时常笑她将挣得的银两都带进棺材才好。
府门前候着的侍女唤林鹭王妃,将她扶进那偌大的,如同会吃人的府邸。
血红盖头遮住少女的视线,她微微一扫鞋尖便知,周围是没有男子的。
虽说今日是六王爷娶妻之日,却未曾在府邸中大摆筵席,反而少女刚跨入门的那一刻,天上竟下起了悲凉的大雨,铺天盖地打着园中柔弱的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