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发热之后,一身湿漉漉的,湿透的衣裳裹着冰衾褥被,给她折腾得更是难受。
好看的眉心也皱紧了。
祝如疏原本不打算管。
但是在少女踢了第十五次被子以后,他终于决定亲自为少女卸下衣裳,沐浴。
他不是没问过,入店之时已是月半,只一个小厮巡夜,又何处能找来女子为她沐浴。
祝如疏自己并非精细之人,若是得了什么死不了的病也能忍一忍就过去了。
再退一步讲,若是死了他也无所谓。
偏就是这样的他却能惯着少女这小性子。
祝如疏动作轻巧地将少女抱在怀中,她身上各处不仅是湿漉漉的汗,还有沾上的血干涸成了一团,黏在衣裳上,就连漂亮的小脸都脏兮兮的。
少年将怀中的人抱起来停顿了片刻,才将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伸手尽量不触碰到少女身上的其他地方,只寻着感觉摸着细腰下扣紧的腰带。
他抚着腰带上系着的样式,竟是个如同他手腕上那样的翩然蝴蝶,旁的女子自然不会如此系腰带,只有她才会。
少年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勾起唇边。
他缓缓抽开蝴蝶的羽翼,那原本就不成型的蝴蝶散作一团,缠绕上他的指尖,翩然若舞。
像是一只蝴蝶又化身成了千万只蝴蝶。
他手下的动作一顿,只环绕着那只只蝶。
生出些对这蝶的不舍。
直至苍白的指尖被绸带绕着有些麻木,他才推开拥簇的蝶,将少女细腰处的系带解开。
女子的衣裳本就繁琐。
而少女迷糊,常常将每处暗扣都系得乱七八糟的。
祝如疏一一解开费了些功夫。
他早已吩咐店小二备了沐浴的热水。
祝如疏的指尖同屋外的皑皑白雪、盈盈月色同样冰冷。
他将少女抱在怀中,方才却还能手下躲躲,现在又好似退无可退。
她还有些黏人。
约莫是剥离了衣裳后怕冷,即便是在昏迷之中,还是会抱着他的衣袖不松开。
祝如疏耳尖难得绯红,指尖免不及不经意刮过某处,惹得少女轻哼,又将他拥得更紧了些,将整个人往少年怀中钻。
少女鼻息之间发出的漫漫声音有些黏腻和婉转。
祝如疏神色很淡,他抬手抚上自己发红的耳尖时却不免想起。
那双原本便失去的耳朵又是谁还给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