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异闻录 第二章 梦里梦外?(4/4)

“阿欢,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女主人焦急的神情一览无余。

阿欢?……呃,看来确实不是呼韩邪……妈妈的!夏天有些失望。

“姑爷,您就别说笑了,小姐还怀着身孕呢。”丫鬟紫娟轻柔的言语中略带些埋怨。

“我没有开玩笑。小娘子是不是认错人了?”夏天说话的声音很微弱,但绝看不出有开玩笑的意思。面对这种状况,小娘子已经六神无主了。她不由自主的看向白医生,看向紫娟、看向兰草,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

白医生也是一头雾水。在他看来,患者脉搏超级正常,伤口结痂,人也清醒过来,理应是痊愈了,怎么会记不起旧事来?难道是长时间高热烧坏了脑子,患上了传说中的失忆症?这样的病例他也曾听闻,只是不曾亲见。如果真的是失忆症,自己务必要借此机会好好钻研,争取搞出名堂,传名四方。

白医生进一步想,按理说,高郎君只是挨了一箭,箭头没有涂抹毒药,也不是有毒的狼牙箭,更没有伤到肺腑。伤口是我亲自清洗的,金疮药是司马公子送来的上好的金创药。补血通经,活血化瘀的汤药用的是最好的药材。只要不死,将养一两个月差不多就能痊愈。然而,高郎君病情加重的本就蹊跷,箭伤愈合的也蹊跷,失忆之症就更加蹊跷了。不是白某道行浅,是你的病情太复杂。除非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以白某现下的医术道行衡量,怕是还有所欠缺。行医多年,治愈好多少病人不敢说,治死治残的病例还未发生。现在看来,指望东家重金打赏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弄不好还要被高家反讹。不行,还是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你说你是我妻子,你娘家贵姓?”夏天开始核对。飘忽在脑际的记忆残片正在凝聚,可就是不很清晰。他还真希望眼前这位就是王昭君,因为这小娘子确实有母仪天下的风仪。

一旁的丫鬟兰草不乐意了,听姑爷问出这等不负责任的话,立刻插话道:“小姐乃平城娄家尊贵的第三女,姓娄,讳名昭君,姑爷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成婚刚一年,就想休妻弃家,岂不是忘恩负义……”

平城娄家第三女……娄昭君?听到这个名字,夏天脑海里的残片有几块瞬间拼接起来。娄昭君这个人的信息刚要清晰起来,却被兰草接下来的话再次打断。

与兰草并排站着的紫娟扥了扥她的衣袖,不许她继续胡言乱语。兰草不耐烦地说:“你拽我干啥,我说错了吗?哼!小姐为了他,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现在想不认账,门儿都没有!我第一个不答应!”

“你给我闭嘴!”一向对自己丫鬟宽厚的女主人,唯恐这个口无遮拦的婢子继续出言无状,伤了夫君的自尊。然而,这死丫头的话也恰好击中了她内心的担忧。因此,她再次看向夏天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女主人娄昭君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夏天非常清楚。他只是需要在恰当的时机和适合的人面前释放出自己失忆的信息,以便重新进入这个陌生的世界时,不至于被别人当怪物对待。眼前几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妻子和丫鬟用来应对家人和邻里,医生可以用来应对社会闲杂人等。他可不打算休妻弃子,重新找一个栖身之地。现成的暖被窝,漂亮的美娇娘,伶俐的小丫鬟,以及未出生的别人的儿子……哦,物理意义上的我儿子。傻逼才舍得丢弃这样的好归宿。

“阿欢,你仔细想想,能不能回忆起来?这是给你治伤的白民白医生,这是兰草,这是紫娟,想起来了吗?”娄昭君意欲通过其他几人唤醒夫君的记忆,怎奈夫君依然一脸迷茫!

夏天觉得应该先稳住这位娄昭君的情绪,以免她胡思乱想,就说:“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既然你说你是我妻子,那就当作是真的吧。”

火爆脾气的兰草又不乐意了,立刻呛声道:“啥叫当作是妻子,本来就是。姑爷,做人可不能忘本。”

夏天算是领教了这位心直口快,忠心护主的小丫鬟的脾气了,急忙分辨道:“姑娘莫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唯恐唐突了你家小姐。既然能够确定我们是夫妻,我自心存感激。昭君能在我病危之际不离不弃,你二位也是尽心侍奉,白医生更是妙手回春,是你们合力把我这个将死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我谢谢你们。”

一直默默观察夏天一举一动的白医生发现,患者除了记不起往日之事,言语之间并无其他异样,便断定这是传说中的失忆症。于是,他不失时机的安慰道:“高郎君虽身子骨壮实,但完全康复尚需时日,不必急在一时。安心将养,说不定过几日就能恢复记忆。”

“哦,谢谢白医生宽慰,我也觉得身体无大碍。不要紧,记不起来就多问问别人。这几日就麻烦爱妻多多指点,可好?”夏天尽可能学眼前这些古人说话的方式。

夏天将眼前这位美娇娘幻想成自己的初恋,渐渐地,他看向她的眼神就由冷漠迷茫转换成满眼的宠溺,甚至有几分调笑在里边。

见到夫君眼神的变化,娄昭君的焦躁也一点点平复下来,慢慢的忘记了对他失忆的恐惧。四目相对,深情对望,娄昭君忽然破涕为笑,且笑且泣的说:“为妻随时准备为夫君说项。”

兰草见姑爷终于开始正经说话了,便慷慨大度的说:“只要姑爷不休妻弃子,奴婢兰草就听姑爷吩咐。天上的、地下的,随便问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是心细的紫娟,此刻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夏天见她这样,心下一凛,暗道一声不好,难道这小妮子看出什么问题了吗?他对着紫娟说:“紫娟是吧,你难道不想为你家姑爷我释疑解难吗?”

听姑爷以一种调侃的语气问自己,紫娟的小瓜子脸瞬间臊的彤红,声音小得像蚊子似的答道:“奴婢当然愿意为姑爷解说疑难。”

这时,夏天脑海里的记忆残片又将关于紫娟、兰草、白医生的模糊形象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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