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礼已经站不起身,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奋力推他道:“不要管……咳咳……管我,我今晚算……算是栽了……咳,你快……快跑……”
军师见他面色惨白如纸,口角边全是鲜血,猜到他被击中了肺叶,血液进入气管这才呛咳出来,眼圈一下就红了,道:“大哥你没事的,我扶着你跑,立刻送你去医院。”
洪家礼缓缓摇头,道:“没用的,咳咳……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呵呵……咳……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这样厉害,连……咳……连我……咳咳……也栽在他们手里……”
正说着呢,钟黛龄已经矮着身,双手持枪对准军师,斜行靠近二人,喝道:“不要动,不然开枪了。”
话音刚落,西首秦阳也绕了过来,也在举枪瞄着军师,对钟黛龄道:“他手里好像没枪。”
钟黛龄迅速走到军师二人身边,将洪家礼的枪踢开,观察他的伤势,可惜夜色下看不大清,但听他咳得厉害,估计已经身受重伤。
秦阳走近后也看了看洪家礼的情势,冷笑着讽刺他道:“你个白痴,上次花一千万米金赎回军师他们四个去,还没吃到教训,还自以为很了不起呢,竟然亲自带队过来报仇。怎么样,这回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跑新加坡这一趟?”
洪家礼语气怨毒的道:“我后悔……咳咳咳……后悔刚才贪……咳……贪财了,要是一下就杀了你,哪……咳咳……哪还有这些事……咳咳咳……”
秦阳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对军师道:“还记得我上回说过的一句话嘛,要想彻底了结咱们之间的冤仇,就得杀了你们新龙会的老大才行。”
军师黯然无语,看着老大濒死的模样兔死狐悲,忍不住流出眼泪。
秦阳把左手里那把手枪递给他,道:“给你一个活着回到费城并且可以接任新龙会老大的机会,你肯定知道怎么做的。你要是不做,那今晚就陪你老大一起走吧。”
钟黛龄听出了秦阳的意思,是要借军师之后除掉洪家礼,暗赞他聪明,将手中枪对准了军师的右太阳穴。
军师不想接枪,但面对二人的枪口,又不敢不听,抽泣着接枪在手。
秦阳斜退一步,避开钟黛龄的枪口方向后,用右手里的枪对准了军师的后脑勺,只要他敢反抗就立即击毙他。
洪家礼没想到二人会玩这一手,又是吃惊又是恼恨,攒了攒力气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混蛋,我好心……咳咳……饶你们不死,你们反倒对我……咳……赶尽杀绝……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秦阳淡淡的催促军师道:“快开枪吧,要不然他就死啦。”
军师看着昔日的老大,面现不忍之色,枪口始终抬不起来。
洪家礼嗬嗬喘了几口气,笑道:“开枪吧,你不开枪我也会死。我刚才……咳……中枪的时候,你没有甩下我自己跑,这份兄弟情,我死在你手下也能瞑目了……咳咳咳……”说完闭上了眼睛。
军师见他还真像是要立即死掉似的,自己再不开枪,那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了,大叫道:“那大哥你就不要怪我了,我送你一程!”说完抬枪对准他心脏打了两枪。
洪家礼被打得身子颤了两颤,面现痛楚之色,却始终没再睁眼,很快就没气了。
至此,费城华人帮会里的一代枭雄、仇杀秦阳二人多次的黑老大洪爷,以这样一种可悲的方式离开了人世,笼罩在秦阳与钟黛龄心头的仇杀阴影也彻底消散。
秦阳从军师手中拿过手枪,淡淡地道:“行了,现在可以带着你的残兵败将回米国去了,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跟帮会成员们完美解释洪爷的死,然后接任老大的位子。不过你接任老大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报复我们了吧?”
军师忙摆手道:“不会,决对不会,杀了我都不会!我大哥的结局就摆在眼前,我又惜命得很,怎么敢不知死活再来报复你们?”
秦阳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很明智。可是日后某一天你要是不明智了,我们也不怕你过来报复,大不了将你开枪杀掉洪家礼的事告诉你的小弟们,看你能不能活?”
军师吓得心惊肉跳,忙举手发了一波誓言,保证自己有生之年既不会将洪家礼之死的仇算到他们二人头上,也决对不会兴起报仇之心。
秦阳这才放他离去,对钟黛龄道:“家里好像还有一个全然无损的家伙呢。”
钟黛龄秀眉一扬,问道:“怎么,你要杀了他?”
秦阳失笑道:“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大的杀气。我是想着,这场仇杀案怎么也得有人背锅,就全让那个冤大头给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