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虎万没料到自己随手一推,就导致她摔伤出血,出血量还如此之巨,面对这一幕心头大骇,一时间大脑完全空白,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竟然没有上前施救。
直到听到鞠雅丽呼呼的倒气儿声,他才回过神来,忙跑过去跪坐在她身边,伸手想扶她起来,却怕又导致她受伤更重,哭腔儿问道:“雅丽,雅丽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鞠雅丽双目圆睁,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表情痛苦而又迷茫,出气声慢慢由“呼……呼”变成了“哈……哈”,右手想要抬起,但刚抬起就虚弱无力的落了回去。
刘飞虎左臂绕到她脖子下边,刚想往上抬起,可这时手背触到滚烫的鲜血,如同被烫到了似的,差点没跳起来,忙又把手缩回来,一看手背上已经全是鲜血,直看得眼晕,失声叫道:“雅丽,你可千万别吓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不是故意的啊。”
鞠雅丽缓缓转头,似乎想要看向他,但只转到一半动作就停止了,接着左眼也闭上了,右眼没有完全闭合,留着一道缝隙,看上去分外诡异。
刘飞虎大着胆子伸出手指,到她鼻下试探了下,已经气息全无,似乎已经死过去了。
“吓!”
刘飞虎一下跳起来,满面恐惧之色,手足无措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鞠雅丽,愣是不知道该干什么好,蓦地里想到,眼下自己和她身在医院,要是马上喊来医护人员的话,对她紧急抢救一番,说不定她还能活过来。
这么想着,他就要去按床头上的呼叫铃,可手也快按到了,又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要救她?她就这样死了不是更好么?要是把她救活了,她回头更得起劲的揭发自己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
于是他又把手缩了回来,低头看向地上,见鞠雅丽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俨然是真死了,心里很是匪夷所思:“她居然就这么死了,只不过是磕了一下床头柜,她就死了,人的生命也太脆弱了吧?”
他越看越是心惊胆寒,没敢多看,转移视线开始思考对策:“虽然是我把她推倒致死的,但此地又没第三个人,因此我完全可以对外说是,她推我没推动,反倒被反作用力搞得往后摔倒,不巧磕在床头柜犄角上磕死了。这样一来责任全在她自己身上,我就可以逃脱法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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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暗暗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叫好,就要出去找到冀松跟他说明情况,可刚要动步,又想到不能这么干:“虽然这么说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她头上,但我还是会卷入这场意外死亡事件,哪怕事后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但我还是跟她的死脱不开关系,我的名声也会迅速败坏,那样的话我这个副市长还能再当下去吗?所以决对不能让人知道,我跟她的死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最好我根本没在场!”
于是他又动起脑子:“如果我今晚没在场,病房里只有鞠雅丽自己的话,那她应该不会摔倒致死,因此我还得给她编个意外死亡的由头……诶,有了,干脆把她从窗户扔下去,做成她跳楼自杀的样子,她后脑勺的伤口就说是落地的时候砸出来的。正好她先患了癌症,又被两规,还要被反贪局调查,这么多的打击绝对可以把她逼到自杀。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运气也太好了,正好赶在这个时间点上!”
思虑已毕,他喜色上脸,觉得这个办法非常可行,成功率也极高,于是立刻走到窗台前,将右边那扇打开,又把纱窗升起,回身要去搬动鞠雅丽时,忽又醒悟到什么,先跑到门口将屋灯关了,免得自己抛尸的时候会被楼外的人看到。
随后他又将外套脱掉,免得在上面留下血迹出去被人看到,这才走到鞠雅丽身边将她抱起,快步走到窗前,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最后看了这个陪伴了自己无数个夜晚的女人一眼,狠了狠心,将她先头后脚的丢了下去。
尸身出手的那一刻,他内心出现了一刹那的轻松,但随后就迅速被无边的黑暗所充斥,让他心情沉重、凄凉而又难受,定了定神,转身刚要去清理血泊,忽然想到她可别砸到人,忙又回身趴到窗台上,探头向下张望。
借着一楼的灯光可以看到,鞠雅丽已经落在草坪上面,由于所在是住院楼背阴的一面,因此不论是草坪还是旁边小路上都没有人,也就不用担心她的尸首会砸到谁身上了。
刘飞虎这才松了口气,回到门口将灯打开,抽出床单擦拭地上遗留的所有血迹,再去洗手间把床单吸蓄的血液拧到马桶里,重复多次,等地上没有血迹了,再把那条床单稍微冲洗了下,放到一个塑料袋里装好,最后把外套穿上,将塑料袋藏到外套里面,清理现场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