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一看,酒桌旁团团围坐着七八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马荣贵坐在主位,显得地位尊崇,不过此时他已经起身,正要扑打向沈芳,而坐他左右的伍峻名等人也已起身将他拉住,出言劝说。
沈芳坐在伍峻名的下首位,满脸都是酒水,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她纹丝不动,任由脸上酒水顺着下颌流入衣领,一双美眸冷冷地瞪视着马荣贵。
秦阳看清屋内这一幕的时候,屋内众人也都看到了他,认识他的如伍峻名赶忙绕出桌子相迎,不认识他的则纳闷的看着他这个不速之客,不知他是何许人也。
“哎呀,秦主任你怎么过来了,我都说了不用过来回敬了……”
伍峻名亲热的拉起秦阳手臂,嘴里说着客气话,刚说到这忽然发现,他手里空空如也,既没有酒,也没有杯,不像是来敬酒的,那他是干什么来的呢?心下不解,登时卡了壳。
沈芳眼见秦阳到来,这才拿起纸巾擦拭脸上酒水,面色赧然。
马荣贵也已看到秦阳,见他这个大魔王驾到,脸色瞬变,一身酒意醒了十之七八,再也没有撒酒疯的劲头了,心里发虚,双腿发软,只想尽快逃离此地。
秦阳走到席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马站长,好久不见呐,你还好吧?”
马荣贵哼了一声,道:“你小子过来干什么?谁请你来了?”说罢大摇大摆的落座回去。
秦阳笑道:“没人请我来,但我稀罕马站长你,一听你在这个包间里叫唤,忍不住就想过来跟你亲近亲近。”
马荣贵瞪眼骂道:“叫唤?你说我叫唤?你当我是驴啊,你才叫唤呢!”
沈芳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见秦阳认识马荣贵,而看马荣贵那股子敢怒不敢言的劲儿,似乎惧怕秦阳,心里暗暗称奇。
伍峻名等人也都面面相觑,听二人话里这意思,似乎彼此很不对付呀,这可倒好,秦阳进屋解除了沈芳和马荣贵之间的冲突,他自己倒是跟马荣贵起了冲突。
秦阳冷然一笑,温言对沈芳道:“沈台长,能不能给我找个酒杯,再倒满酒。”
沈芳怔了下,举目四顾,没见有多的酒杯,低头看看自己的杯,道:“我的酒杯行吗?”
“可以!”
沈芳将自己酒杯满上,端起来递给他。
秦阳接到手里,对马荣贵道:“马站长,你调到我们永阳后,我还没跟你喝过酒呢,今天既然碰上了,就敬你一杯吧。祝你霉运亨通,早日身败名裂,臭名远扬,只能夹着尾巴滚回靖华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相顾骇然。
市报社社长尤建国诧异万分的小声询问伍峻名道:“这是哪位神仙哪,跟马站长说话怎么敢这么不客气?”
伍峻名压低了声音道:“他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市政府办公厅的秦阳,市长的秘书,还是市委高书记的爱将!”
尤建国恍然大悟,心中自言自语道:“我说他哪来这么大胆子呢。”
马荣贵听到秦阳的诅咒话语,气得肺都要炸开了,怒火夹杂着酒意直冲脑门,起身破口大骂:“姓秦的我擦尼玛,你特么实在是欺人太甚,竟敢……”
秦阳脸色一沉,不等他说完就截口道:“我敬你酒你不喝,那就是不给我面子,那就是想喝罚酒,那就给你罚酒喝!”说着将手中酒杯猛地往前一送,满杯酒水直朝他脸面泼去。
马荣贵猝不及防,何况已经喝多了,根本反应不过来,眼看他一杯酒泼过来,只来得及闭上双目,就被酒水泼了个满脸,被凉凉的酒液一激、浓郁的酒气一冲,登时大脑晕眩站不住了,仰面后倒在椅子上,差点没从椅子上滑落在地,情形比刚才的沈芳还要狼狈。
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骇然变色,纷纷将目光投到马荣贵脸上,生怕他恼羞成怒,就此跟秦阳打起来,那自己等人是劝架还是不劝?
作为当事人的沈芳也变了脸色,她也没想到,秦阳如此大胆,竟连马荣贵这个省里最大官媒的驻市站长都没放在眼里,随手就泼了他一脸酒,就跟马荣贵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样,就算他如今是市里官场第一号红人,也不好往死里得罪马荣贵这个无冕之王吧?
当然了,她心中更多的是感动,今晚她与秦阳尚是初次结识,彼此不过一杯酒的交情,可就是这么一点交情,秦阳就能为了维护她的尊严站出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狠狠教训了马荣贵一顿,事情虽然不算大,但对她来说却是足以铭记一生的恩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