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 296 几家欢喜几家愁(2/4)

现突然冒出了一大堆“国家”来,还个个摆出平等姿态来,他还摸不着人家边儿,其中之一荷兰还打败了他水师,令国人颇有束手无策之感。

冲击不可谓不大矣!

同时,胤礽还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条路,一条通往真正满汉一体,或者说成为真正天下共主、让所有人真心爱戴他路。

如果他把这种想法告诉淑嘉,淑嘉一定会反应过来:矛盾定律。

根据一个大胡子老爷爷理论,矛盾也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如果有一个严重矛盾出现,它就能压制住旧有矛盾。

不过现,胤礽还没有理清思路,所以他也没有说出来。转而说起了另一件让他老婆跺脚事情:“乌云珠婚事,该定下来了。”

淑嘉果然关心自己儿女:“怎么说?你……还是想叫她远嫁?”脸上不由现出焦急神色来。

胤礽显然是打了许久腹稿,此时说起来也是有条有理:“什么是近,什么又是远呢?成衮扎布是个好孩子,父母为子女,当计其长远。要想女儿过得好,她额驸就得是个争气,夫家就得是有规矩。这些孩子里头,没几个及得上成衮扎布,六额驸为人你也是知道,他们家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事情。”

淑嘉面色不大好,如果说近亲结婚阴影已经被几个事例打散了不少话,那么,把她娇养了十几二十年女儿放到一个生活习惯完全不一样地方去,就成了她心病。

胤礽已经摆出了他第二点理由来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她,我也舍不得。她姐妹们既能出嫁外藩,她也就能。”

淑嘉张了张嘴巴,终于道:“我就是舍不得,统共这么一个女儿,还要远嫁,一年见不着几回倒也罢了,谁家女儿也没有常往娘家跑,只是……这么远,她要真有个什么事儿,我们够都够不着,你怎么忍心?”摆明了,我就是偏心!

胤礽只得摆出了杀手锏:“我们统共就这一个女儿,你知道她,我难道就不知道了?看她脾气,是个心性高。便是京中,哪怕她是固伦公主,无人敢得罪她,只怕她也不活。”

这话说得淑嘉一怔,猛然想到,她教起女儿来,却是真没有只局限于把人往“小女儿”上头教。能让孩子受到好熏陶,谁愿意让她目光短浅?女儿生来这就是这权利圈里打滚,没有一点政治见识是行不通。存了这样念头,她并不拘着女儿只学些女工针线、宫斗技巧。兼之近年淑嘉自己也参与了一些朝政,而乌云珠作为所有孩子里与母亲接触多人,多少受了一些影响。

说心性高是假,心气大、眼界宽是真,那是时不时就会带出来习惯,困深宅大院里,胸无大志种田流穿越者都会偶尔郁闷上那么一两下,何况是固伦公主?

“下嫁外藩公主,你还不知道么?”胤礽越说越顺,“除开像端静那样,哪一个不过得神采飞扬?她们能够管着旗地事务,能四处散心,不比京中强么?自己女儿自己知道,她能飞,我就给她一片天地,不好么?”

这是一个父亲真心话,老婆把孩子教得好也有让他发愁地方——教得太好了,总觉得不能埋没了她。

下面才是利益角度看问题,外藩公主权势不小,还是有中央控制外藩心思里面。如果公主只是做深宅妇人,那么这就是个纯“和亲”,本质上是个白痴举动。如果公主能够一定程度上控制旗地,那才是与中央紧密地团结了一起,才是让她下嫁本意。对于中央来说,和亲可光不是为了打感情牌。

“他父亲策棱就是个忠心人,成衮扎布本人也是不错,又不用担心他像噶尔臧一样倒三不着两,这个女婿,我择得很差么?”

淑嘉呆住了,她还真没想过女儿生存空间或者说“政治抱负”问题。

如果她京里,就得遵守多清规戒律,而京中环境,大概会把她磨成个普通妇人吧?想到女儿整日里要想着家长里短,给这家礼薄了,要再添个宝石盆景儿;那一家里老太太做寿,要准备应景礼物……哦,婆婆那里丫头要打点,看住了丈夫不能让他纳小,小姑子有事相求得给她个答复……天天忙得像只没头苍蝇,眼界就那么大一点儿,当只井底之蛙。

不、能、接、受!

女儿可以学会处理这些事情,但是要是放任她生活里只有这些事情,淑嘉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母亲。至少,她是知道,她当初陷这些个鸡毛蒜皮里头时候,绝不是心甘情愿。直到现,她老人家大愿望就是——不用再管这些乱七八糟!

而外藩风气比较开放,同时,固伦公主身份外藩是极金贵,清室公主外藩又有从政传统,乌云珠可以有广阔天地。同时,这片天地又不至于大得让她处理不过来,并且,政治上权威,很多时候可以起到稳定家庭作用——丈夫会打心眼儿里重视她意见而不是碍于身份必须听她说话。

想明了此节,淑嘉脸色好了不少:“还是舍不得啊!你什么时候下旨?”

成了!胤礽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淑嘉想法没错,一个女人,承担起越多责任,她意见就越重要。对于胤礽来说,淑嘉为他处理了几乎所有家事,还必要时候帮忙他处理政事,老婆意见是不能不考虑。如果淑嘉硬要反对,胤礽少不得再多多周旋。

“女儿仪仗、朝服等都要制,办好了这些,先册封,再指婚。指过婚,又要督造公主府——她每年都会来京里居住——再放定、成婚。我明儿就叫钦天监择卜吉日去。”

“仪仗?要准备多久?她嫁妆……”无奈之下接受了这个选择,淑嘉便关心起女儿福利来了。

“我还会亏待了女儿不成?呃,女儿那里,还是要你与她说明白些儿,甭觉着远嫁就是吃了。”

乌云珠与所有未婚姑娘一样,听到关于自己终身大事消息都是要地羞涩一下。册封事情她不乎,怎么也跑不了一个固伦公主,指婚就值得关注了。下嫁外藩,乍一听来是有些打击,却不是不能接受,清室公主命运,大半都是如此。

淑嘉看她表情,心道,好像没有受太大打击。慢慢地把胤礽意思用另一套话说了出来:“我不欲你远嫁,却又想你过得好。你阿玛择成衮扎布,不为远近,只为你能过得好。若是京中有一个比他好,我也可争上一争。却是再也找不出来了。”世家子弟里适合尚主适龄未婚男子几乎没有,非世家子弟,又不够格尚主。

乌云珠道:“婚姻之事,本是父母作主,阿玛额娘怎么会不为我好呢?姐姐们远嫁,怎么就独我不能了呢?”

既然都被下了必须执行命令了,代价都付出了,而且没有讨回来可能,为什么不做得好看一些呢?而且,这个选择也确实不算坏了。公主们私下里也是有些小八卦,比如六姑父对六姑姑真是情深意长。

孩子越懂事,大人就越心疼上了。此时宫外嫁女,也讲究个体面,乃至于“倾家相送”,淑嘉别没有,库房里东西是一大把,乌云珠结婚又晚,大把时间用来准备,她几乎要把家底子给送出去了。

与普通岳母不同,淑嘉不用考虑儿孙没饭吃问题,私房钱分配不需要考虑给儿子们多留一点保命钱。只要做得好看一点,别弄得儿女之间心理不衡就行。

乌云珠嫁妆空前地丰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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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眼角带泪,说着女儿懂事,没一点犹豫地点头答应了,胤礽也是大为感慨。然后,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女儿跟他闹,一直宠爱心疼小闺女,他也不愿意让她做她不喜欢事情。再者,这样事情自然是一说就成才好,反对来反对去,好事也变得不好了。

直到此时,他还面带尴尬笑容,接见了女儿,和声和气地问乌云珠:“你觉着怎么样?”

“阿玛这么问我,还拉上额娘当说客,显是心疼我了。您给姐姐们指婚时候,也是这么样儿小心么?”

女儿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婚事,胤礽很是感慨女儿懂事,完全没有觉得这是女儿应义务,居然还生出一点莫名其妙愧疚之感来了。乌云珠说得没错,养女们婚事,他可没这么小心,可对于亲生女儿,他就是不舍得。

让皇帝感到愧疚想要补偿,乌云珠是赚大发了。从议定封号开始,胤礽就保持着高调,礼部拟了许多吉祥字号,皆不中他意。勉强选了一个“孝”字,乃是觉得女儿真是个懂事好孩子,剩下字眼儿他统统看不上。

“这也是‘饱学之士’拟?饱哪里啊?竟再无一字可用了!”大发牢骚,把礼部训得抬不起头来。

弘旦出来打圆场:“这些只是备选,汗阿玛要觉得不意,不如钦定一吉号,也显得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