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 赚钱是个技术活(3/4)

大福晋一算,除了已经花用的银子,现在所有的家底子倒是刚刚够陪送的了。这年头养闺女,其实挺赔钱的。她儿子还没长大,没法儿娶个媳妇赚回来。从搬家到现在,把家务理顺,再开列嫁妆单子,着手准备嫁妆,觉得手头紧最后完全没有招了。

所以,大福晋找胤禔端议来了。

胤禔今天回来得略晚,已经派人说晚上不回来吃了,他要到明珠那里去坐一坐。大福晋一直等到掌灯时分,才等到了他。

“今儿忙不忙?”

“还行,什么事儿?”

大福晋也是拿皇太后生日先说事儿,胤禔不以为意:“怕什么,办就是了。”有我在,没问题。

问题是没钱!

大福晋把这话说出来之后也是算经济账,除了三福晋背过的台词(把修书房换成建庙),额外添了几句:“几个丫头都大了,嫁妆也不是笔小数,到时候还要陪送庄田铺子,府里余下可出息的项目就更少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胤禔并不放在心上,他背靠明珠这个大财产,不正当敛财的办法很多,觉得钱不是问题。“这个你不用操心。”

他有旁的事情要操心呢,今年是乡试的年份,明天就开春闱了。不得不承认满洲亲贵掌权,但是官场上你不能不拉拢汉臣。他今天就是跟明珠商议这个事儿来的,一脑子的‘要是明年选出来的人不合咱们的意,先参考试循私’、‘考生里倒有在旗的人呢,这人只要不傻透,就可聊一聊’。

大福晋见丈夫这样,明显是讨论不下去了,只得作罢。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根本没有机会跟胤禔讨论这个问题。九月里,大学士阿兰泰病了,此人得康熙器重,派皇子去探病。正好,胤禔打报告给康熙,庙建成了,叫他们念经给皇太后祖母祈福。

康熙是同时接到这两份报告的,权衡一下,老三亲近被他不喜欢、老四有点儿毛躁、老五木讷、老七没形象……最后选定胤禔去探病。

大阿哥再次露脸儿,一门心思扑到这些事情上,对于家中的‘小事’人家不在意。

接着,阿兰泰在大阿哥探完病后就挂了。康熙又给阿兰泰赐奠加祭,还给了谥号,这可是一项很高的荣誉,还定了‘文清’这个褒义十足的谥号。

大阿哥一心要表现,又从家里支银子去阿兰泰家上礼,以示自己礼贤下士、对朝臣非常客气。

大福晋就看着账面上的银子哗哗地往外淌,庄田铺子的收益还要过两个月才能缴上来,愁眉不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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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地,凡分府在外的人,都觉得日子开始紧巴巴的了。如同胤祉家账房说的那样,谁也不会把二十几万的银子直接全堆家里,都是存库里,然后一点一点地提。

现在到了下半年,都花了很多了,收入项却没有增加。一次说账上没钱要去库里取、两次说没钱要去取……说到三次四次的时候,当家的福晋们都开始警觉了。

这些人里,五阿哥、七阿哥还好些,余下的就过得很紧。

四阿哥那里除了正常开销,还有额外的花费。他虽是面上淡淡的,对亲戚倒还照顾。德妃的娘家并不显赫,日子过得不是特别宽敞,要周济一、二。侧室李氏,虽是在旗的,家族却很矬地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为了自己面子上好看,也是看在李氏生了儿女的份上,胤禛示意出钱给李氏的父亲李文璧跑跑官。

前面说了,老四的品味还挺高,一般的东西他老人家看不上眼……

等等等等。

贝勒的工资还不算高,四福晋开始发愁了。

胤禩这里,又是另一种情况。

胤禩要追求生存空间,就要与人交往,人情最是花钱的一件事。

八福晋的舅舅家是必须要交好的,八福晋目前官爵最大的舅舅排行第十五,底下还有不少弟弟,那么……她有多少舅舅?这些舅舅里因为父亲是亲王、母亲是索尼之女,很多人地位都不低,即使被康熙一次一次削了这么久,还是不能随便忽视。与之相对的姨妈呢?

玛尔浑与佟家扯了这么久的皮,终于决定下个月迎福晋过门儿了。这笔花销也要自掏腰包。

胤禩又要对其他宗室长辈尊敬,不时跑跑人家家里,有时还要邀请别人到自家‘坐坐’。裕亲王、恭亲王近来身体都是越来越差,探病你不能空着手。

康熙要求他在正蓝旗站住脚,拢一拢人心。对佐领内属官,家庭有困难的就得资助。一次不用多,架不住次数多。

八福晋这里呢,一向衣食无忧,行事也慷慨大方。等到发现的时候,花去的钱并不比修了庙的老大少。

谁能想到,天潢贵胄也为钱发愁呢?

最先有动静的是直王府。十月里,康熙巡视永定河工,在外蹓跶了一圈儿,回来之后发现大学士李天馥死了,又是予祭葬,定谥号。

胤禔照样要给丧家送钱,一面对大福晋说:“这事儿你看着点儿。”他还有别的事情要操心呢,比如,李天馥死了,大学士就位置就有空了,要怎么争取这个空位给想给的人呢?

大福晋实在忍不住了,入冬开始,陆续置办年礼,几天花了上万银子了都。她终于问了胤禔:“爷,你到底有什么法子把这账平了?照这么下去,银子不够二年花的了。不能没了钱再想办法。”

胤禔对老婆的意见还是挺重视的,打定了等会儿跟明珠去商议的主意之后,随口道:“等会儿我去明珠那里,看看他那里有什么办法。”

好吧,明珠是个能人,从一个穷困潦倒的家伙,混到现在百万身家,他是非常有办法的。大福晋这里,她爹就是明党的骨干,从小就听着明珠很好很强大的话,此时也不疑些什么,对胤禔道:“你什么时候儿回来?要不要预备宵夜?”

“炖那个鸭子肉粥罢,这两天屋里地龙烧得太热,有些燥。”

“好。”

明珠给胤禔出的主意,与索额图给太子出的主意也没什么差别,不外是——“直王要是现在手头紧,奴才这里倒可支应一二。要是想要长远的,倒有个法子,如今仕农工商,一头一尾最是赚钱。”

“怎么说?”

“为官的,有人送钱。这一条儿,您已经是郡王了,一个中秋节,收的东西也未必会少了,只是换不成现银罢了。这一条儿,奴才做得,您现在做不得,您得要好名声儿,往后只收门下奴才的就好。只要稍作暗示,往后他们就会越来越多地给您送东西、送钱。”

“那商呢?”

“濮阳人吕不韦贾邯郸,见秦质子异人,请其父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珠玉之赢几倍?’曰:‘百倍’。”

“所以他们有钱!这倒是好,可我是皇子,难道要经商?哦!叫门下奴才去?又或者……”收保护费。

看吧,这些人来钱的方法也就这么单调的几条。

明珠无奈,掉了另一袋书:“立主定国之赢几倍?’曰‘无数。’,”然后解释,“仕与商,都是一个道理,为仕者你帮他们了,他们自然有孝敬。他们孝敬你,为的就是你帮他。然则,狡兔三窟,不能只干一样儿。”

明珠给胤禔传授了半天的致富之道,差点儿就说:“你别干了,我给你钱算了,一年十万够不够?”

胤禔最后却听懂了:“成,容易赚钱的行当,我叫奴才们去做,难入手的,就入份子去。或者,叫他们投到我门下。”

你可算是明白了。

作为一个贪污受贿没少干,还经常索贿,被参仍不敢其志的资深贪腐者,明珠是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威逼利诱这样的事情,他自己也没少干。他所谓的‘大阿哥需要好名声’,也只是说‘你把屁股擦干净点儿,下手抢钱的时候要微笑’而已。

不似索额图是被抽得惨的,虽没改邪归正,却懂得躲地雷了。也不似石家,有现成的门路,一路可以官商勾结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