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
勇国公夫人年过半百,脸上己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容貌昳丽的女子。
如今上了年纪,看起来便慈和端庄有福气。
“怎么回来了?”勇国公夫人看着周嬷嬷:“不是去看蓉姐儿吗?”
儿媳身边两个孩子,她怕对方忙不过来,就总叫周嬷嬷过去搭把手。
“你们先下去,我和夫人说会儿话。” 周嬷嬷上前来,屏退了两边的丫鬟,随后才和勇国公夫人说:“夫人,刚才奴婢去了一趟隔壁的将军府,遇见了府上的大少爷,十二三岁的样子……”
说到这里,紧张地抿了抿嘴唇,害得勇国公夫人也提了心:“怎么了?”
若只是寻常的事,何至于屏退丫鬟?
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周嬷嬷才继续道:“谢大少爷那张脸,长得既像襄哥儿,又像少夫人。”
也是太久没人提起自己那己故的儿子和儿媳,勇国公夫人愣了一下,语气缅怀道:“哎,若是他们成亲当年有孩子,算算也该十二三岁了。”
“是啊,真的太像了,年纪也对得上。”周嬷嬷压低声音道:“少夫人一首下落不明,您说有没有可能,少夫人其实还在,并且生了襄哥儿的孩子?”
刚才勇国公夫人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太匪夷所思了,可是经过周嬷嬷这么一说,心就动了动,却下意识地否认道:“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不是不想……
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襄哥儿真的有血脉留在这个世界上,别说什么了,叫她舍了这条老命都行。
但勇国公夫人不敢想啊,她怕燃起希望又失望,内心受不住第二次打击了。
当年那件事发生后,她悲痛欲绝,差点儿也就跟着去了。
好在夫妻俩互相支撑着,才总算熬了过来。
周嬷嬷信誓旦旦地道:“您若是亲眼见了那孩子的模样,您就不会怀疑了,真的太像了,而且像得夫妻俩各一半,就像您说的,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听到这里,勇国公夫人也被调动了情绪,声音有些干涩地道:“既然你这样说,我少不得要找机会见见这孩子。”
“这容易,谢大少爷正是读书的年纪,似乎经常出门,奴婢派人盯着些,届时您悄悄跟上就是了。”周嬷嬷出主意,谨慎地道:“不过水落石出之前,倒是不好让府里知道呢。”
她指的是现在的世子陆启铭,以及世子夫人许亭筠夫妻俩。
“这我知道,你放心吧。”勇国公夫人心中有数地点头。
恭王府。
整日不干正事的小王爷赵思睿,终于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咋咋呼呼跑到恭王的书房:“爹,我有事情要禀告!”
恭王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小儿子:“你有什么事情要禀告?”
难怪吴寂容嫌弃这个学生,恭王说句实话,作为对方的亲爹,其实他也嫌弃。
赵思睿道:“年前我去拜访吴先生,在吴先生家里看见一个少年,对方跟我差不多年纪,昨儿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谢韫之将军的养子,十二岁考中案首的那个!”
刚才还漫不经心的恭王,听到这儿严肃起来,看着小儿子问:“你确定?”
“确定。”赵思睿斩钉截铁地点点头,都被人踢了一个大马趴,这事他能记一辈子。
那就奇了,恭王皱起眉来自言自语:“谢韫之的长子,怎么会在吴先生的家里?”
“就是啊,而且还把自己当主人,对我下逐客令。”赵思睿不满地抱怨。
闻言恭王想得更多了,小案首把自己当吴宅的主人,说明和吴寂容的关系不错。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众所周知,谢韫之是纯臣,对太子和肃王的拉拢视而不见,只忠于陛下。
他的长子却与吴寂容交好,但恭王不认为,是自己的谋士吴先生笼络住了将军府那位小案首。
欲知真相,恐怕只能亲自问问吴寂容本人。
次日,吴寂容来到恭王府。
恭王开门见山地问道:“寂容,我听说你和谢将军的长子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