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
老人固执道:
“发掘历史真相,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本来就是我苏罗的职责!”
“老师!”少年有些急了:“我不明白您这么做的意义!教会发现了,会将您绑在火刑架上,会将您烧成灰烬!”
“人们需要真实的历史。”
苏罗依旧固执。
少年没办法了,老师是白星国最伟大的神秘历史学家,也是最固执的神秘历史学家,
但旧日的历史,又真的重要吗?
他忍不住吼道:
“爷爷!您会将您自己害死,也会将我害死!”
“我说过了,工作的时候,称我老师。”
苏罗平静道:
“在发掘出真相之时,我会将你逐出去,这样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教会还是旧日议会,都只会杀死我。”
“可您!”
少年瞪着眼睛:
“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苏罗摇了摇头,揉了揉少年的脑袋,不再说话,只是继续翻阅书籍,时不时的看向那个古老的祭坛。
少年憋不住了,气冲冲道:
“你这个月不是要去伟大城搞什么讲座么!您怎么不亲自问问伟大城的那位死亡主宰,问问祂,旧日是否为真!”
“我会的。”老人这般说道。
少年气极:
“老师!爷爷!我不明白,您到底是为了......”
不等他话说完,老人猛然抬起手,呼吸似乎急促。
“找到了。”
他如同梦呓般开口,急躁的起身,翻箱倒柜,
根据书本上的仪式记载,
老人将时钟拨至六时,将耀素、硒蓝与黎明灰三种颜料组合在一起,
他按照残籍的记载,艰难诵念。
“伟大的黄昏,您是仍在燃烧之神、遥不可及之神、饰金着红之神.....”
“您是战争之源,也是战争之末......”
“在那午时日落,诸神落如雨之刻......”
屋子里忽然有风卷起,在少年的惊愕、老人的狂热中,雪覆盖了屋子的每一处,
这皑皑白雪上,又跳跃起火焰,火焰拥有红色的光晕、金色的外焰与黑色的焰心,似是那残阳,温和、悲凄且没有丝毫的热度......
‘嗡!!’
祭坛震动。
“来.....来了!”
苏罗发出惊呼,兴奋的满脸通红,而身前祭坛上,一道漆黑的时光缝隙劈裂而出!!
苏罗继续诵念:
“您戴着破碎的王冠,伴着沉默的随从,伴随病痛、流血、衰老、饥饿、伤口,伴随躁动、恐惧、入迷、安逸与一瞬追忆......”
裂隙完全成型了。
苏罗回过头,双眼中有光:
“孩子.....成功了。”
少年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沉默许久,这才道:
“祭坛之上,裂隙之后,未必.....有神!”
苏罗没搭理他,凑近祭坛,犹豫许久,这才满怀期冀道:
“您.....真的存在吗?”
裂隙缓缓旋转,一如既往。
苏罗脸上浮现失落。
少年重重的松了口气,脸上浮现笑容:
“爷爷,看,我说的什么,所谓的旧日根本就......”
祭坛忽然剧烈震颤,有一道庄严、低沉、伟岸、浩瀚的声音,
恰如同一万口青铜大钟同时被敲响,又好似一万只蛮荒巨鼓轰隆嗡鸣!
“在的。”
浩浩天音崩碎了小屋,响彻整座城市。
狂风,暴雨,雷霆!
都在此刻大作!
雨中。
老人从废墟中起身,又哭又笑,追寻了上百年的事物,终于有了结果......
他看向孙子:
“我会再启这个仪式,就在讲座之时,就在伟大城!”
“我会向世人宣告,历史的真相!”
“旧日议会......是对的!”
孙子带着哭腔:
“您会死的。”
“那又如何?”
………………
伟大城。
接下来几天,又恢复了平静。
6月7日。
“姐,我今天就不回家了,嗯,对,学院有点事.......”
“二哥说小撒冷去医院了?他怎么了?”
“喔喔,医院通知的做一次会诊么?这么晚.....那他不是要在医院过夜了?”
与老姐聊了许久,陈象挂断电话,伸了一个懒腰,静静坐在老屋的客厅中,戳开电视,静候时间流逝。
“晚上好!”
红毛主持人跳脱依旧:
“今天的八环没有什么要闻,让我们将目光投向世界!嘿,眼界总要宽阔点好,哪怕是咱们这些刁民......”
“白星国的冬城依旧处于封锁之中,听说是发生了生化泄露事件,但要我看,没那么简单!”
“不过好在,苏罗教授从封锁中放出来了,这么来看,本月苏罗教授在咱们八环举行的讲座将能如期进行了!”
“什么?你问我票价?嘿,那可不是咱们这些刁民可以想的东西......”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23:59。
陈象起身,在红毛主持人的一句‘晚安’中,走进了密室。
“例会召开!”
洪亮的庄严声在陈象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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