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谁说过皇宫跟妓院是最肮脏的地方,在白浩南看来,国内的足球圈才是最污秽不堪的,当然他用不来这么文绉绉的词儿,就是黑!
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黑,官员、教练、球员、俱乐部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这种乌漆嘛黑的地界儿能玩出好来,那真是裤裆里拉二胡,瞎扯淡。
所以这会儿白浩南突然有种爽快得要叫唤出来的感觉,终于特么可以离开这个臭水沟一样的行当了,就当帮自己下了个决定!
老子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仿佛从内到外陡然放松的白浩南偷偷摸摸把软得跟滩泥似的妞儿给塞上出租车,不顾那尝到甜头的姑娘一个劲伸手拉他胳膊发嗲,严正拒绝说自己还有事儿,转身就跑,估计那之前还醉醺醺,现在晕乎乎的妞儿根本想不起醒之前发生了什么火爆事情。
顺着街道一路小跑两三公里以后回到体育场外的路边,果然老陈那辆毫不起眼的白色POLO就停在一排各色车辆中,白浩南机警的瞄了两眼周围,已经凌晨两点过的街面儿上安静得很,蹲下身到右后轮下一摸,再果然车钥匙插在减震弹簧缝隙里。
经过一场生死车祸打斗,再加巷子口的短平快野战,喝了酒的脑子在跑步发汗以后已经彻底清醒,敏捷的取了钥匙蹲着悄悄上车以后,刚点着火,却发现手刹把下面有个牛皮信封,拿起来不用打开看,光是掂掂那熟悉的尺寸跟厚度重量,就让白浩南兴奋的吹了声口哨,起码有两万块的跑路费,老陈还真是够哥们儿!
不过老子也没为他少干!
白浩南是这么想的,连车灯都没开,娴熟的滑进马路上,一直汇入到已经只有出租车的主干道上才打开大灯,开始加足油门朝着几百公里外的邻省省城蓉都而去。
老陈的女儿陈素芬在蓉都读大学,队里上下包括老陈都认为那是白浩南的小媳妇儿。
高速公路上狂奔的白浩南却满脑子想的都是到底要不要去找她!
特别是找不到什么嗨爆音乐提神,只好把收音机打开随手搜台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交通电台广播刚刚才北部区闹市街道发生一起跑车惨烈事故,现场已经发现一具尸体以后,白浩南愈发的不寒而栗,只想跑得越远越好!
连夜走看来确实是个靠谱的决定,警察肯定没封锁各大路口查人查车,甚至冲上寂静的高速路以后还感觉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有点不真实。
但白浩南肯定知道自己脑海里深刻记忆住的那疯狂冲撞跟火海里的惨叫火球是真的。
一切都无法回到之前了。
现在只有拼命的逃,逃得越远越好,甚至连小芬那里都是危险的,起码不能把这一摊子破事儿带到陈素芬那里去。
这点起码的常识,白浩南还是知道。
这些庄家赔了几百万,现在又赔上马仔的命,江湖上起码都得有个交代,那肯定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只要知道自己没死,跟自己有关的所有人都会清查找寻。
所以凌晨天边鱼肚白的时候抵达蓉都,白浩南没有找到陈素芬的大学里去,而是先随便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进去,然后窝在车后排打了个盹,直到外面天光大白,车水马龙的喧哗苏醒以后,才带着睡眼惺忪下车来,找了个公用电话拨打过去。
那边起码铃声响了十多下才不耐烦的接听:“哪个?”
白浩南言简意赅:“我,老陈给你说了没,我出事跑路了,从蓉都经过看你一眼。”
电话那头安静了十来秒,可能是捂住话筒换了地方,然后陈素芬那有点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带着更压低的嘶吼在话筒那边爆发:“卧槽你妈……你个死瘟丧终于知道锅儿是铁打的,惹出祸来才晓得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