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这名老妇人是八品!
长安城里竟然还存在着他看不见的一个八品!
还有那埋伏在后院墙外的修行者又是什么路数?
距离这么近,他居然也感知不到那名修行者的存在!
这个时候他看到身前那片在冬日都翠绿的草坪被怪异的风吹动。
青草连根截断,然后如水流般扭曲,汇聚,形成三个字,“吕微凉。”
这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
他看着这名老妇人,见鬼般颤声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龙婆原本一直佝偻着腰,看着这老人的脸色,她的身体都略微挺直了些。
她脸上的神色很平静,但没有往日那种轻松,更没有往日看热闹时那种笑容。
她认真的看了这老人一会,突然摇了摇头,她身前那些青草再次扭动,形成字迹,“你说谎,你不是吕微凉。”
老人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看着龙婆,一时说不出话来。
龙婆看向他身后的那道院墙,青草再次舞动。
但这些青草这时已经不是平铺在地上,而是飞向天空,在夜色之中形成字迹,“原来你的神通不只是望气,还有移魂。”
老人的喉咙里突然发出赫赫的声音,他整个人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站起来的刹那,他的双腿内里都发出耀眼的光亮,他的双腿似乎不再是血肉,而变成了某种发光发亮的晶石。
也就在这一刹那,龙婆挥了挥手。
她的手里就像是出现了一柄刀,但这柄刀又像是幻影一样,转瞬不存在了。
有无形的风吹过了刚刚站立起来的老人的身体。
老人的双腿才刚刚发亮,他的身体就断了。
发亮的双腿和上面的身子分开。
发亮的双腿还立着,但是老人的上面那截身子却已经跌落下去,再次落在那轮椅里头。
空中飞舞的青草消失了。
它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这个院子后方。
那名脑袋着地,看似已经昏迷不醒的侍女以诡异的姿态伏着地面刚刚飞掠而起,那些青草就落了下来。
这些青草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无数小刀瞬间割裂了她的身体。
这名侍女瞬间变成了无数细小的血肉碎块。
……
曲江边上,原本已经上岸的冲谦老道反而登上了一艘小船,到了江心。
耶律月理也一直跟在他的身侧。
就在这老人双腿开始发亮的刹那,一直在凝神静气的认真感应着的冲谦老道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江面也开始微微的颤抖。
伴随着这样的颤抖,他的身体里就像是出现了无数的溪流。
这些溪流顺着他的经脉急剧的涌动,当他并指为剑,朝着夜空刺去的刹那,这些溪流便化为恐怖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刺入夜空。
轰!
天空之中没有雷霆,却发出了震天的轰鸣。
长安城上方骤然云层扭动,形成了一团旋云。
旋云之中就像是有无数利剑在梭巡,将一些有序的气机切割得支离破碎。
……
龙婆安静的看着失去双腿的老人。
老人身前的那一双腿还在萤火虫一样发着光。
在一个呼吸之间,这老人嘶的一声抽气,就像是瞬间死去,又瞬间活了过来。
他无比惊恐的看着龙婆,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龙婆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这老人却是突然哭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身体里不断流淌出的鲜血,哭嚎道,“为什么都过去二十年的旧事还会有人提,我又做错了什么?像我这样的人,天赋高绝,早早就修出了八品神通,但我怎么知道我修出的是这样的一个神通?”
“天赐我的就是望气辨别修行法门,窥探人家修行法门隐匿和观看别人神通的神通,我得了这样的神通,难道不看吗?”
“就像是一个人生来有一双眼睛,只要不瞎,他当然要看着这个世界。”
“我拥有了这样的神通,难道不能换取一些我想要的东西么?”
“我想要得也不多,我就爱奇花异草,我就想安静的看看花草,有人伺候好了这些花草,我静静的看它们的美不成么?我这辈子就一个女儿,正好我女儿又得了恶疾,我不能依靠这种神通,来救她的命吗?”
“我做错了什么?”
龙婆依旧没有回应他这些话语。
她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感知着。
等到彻底摸清楚了他体内的精神波动,她身前又涌起了一阵风。
哭嚎着的这名老人骤然变得疯狂起来。
他的嘴巴张大到了极致,就像是整张脸都要裂开。
下一刹那,他体内的气机全部涌向他身下的那张轮椅。
他的肉身都迅速干瘪下去。
嗤!
一股黑气从他身下的轮椅之中涌出,瞬间变成一只黑色的乌鸦,扑腾着翅膀就想飞上高空。
然而它借风势而飞,又如何快得过风?
它刚刚腾空一尺,便瞬间被切成无数的碎片。
一声若有若无的充满绝望和恐惧的声音在这小院之中响起,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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