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调官回京这条路无望,徐朝前便转了念头。
他看着徐容容的脸色,试探道:“容姐儿说的有理,为父素来不通官场那一套,这才落得多少年爬不上去的下场……不过西北虽然艰苦,但也没有京中关系那般复杂,渭州府上下都是粗人,用心打点一二,倒也不难相处。”
徐容容太了解徐朝前了,她知道这个父亲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要钱。
果然,徐朝前接着说:“只是你是知道的,之前徐柳氏管家,明面上风风火火,实际上放印子钱闹了好大一笔亏空,为父想方设法才堵住,为此还卖了仅有的两个瓷器铺子……”
徐容容点点头:对,那两间铺子的契书就在她的小匣子里躺着呢。
“也是怪为父太过信任徐柳氏,才落得如此地步……实不相瞒,先前为父去西北赴任时的盘缠,还是你二妹妹从徐柳氏的嫁妆里挤出来的……如今能动的银子几乎都用光了,只能等到年底领取俸禄时才能缓解,为父若是再回西北,只怕落得两手空空,连一两个长随也供不起了。”
他说的满面凄楚,只希望面前的县主女儿能主动伸手支持一下。
“没想到,父亲的日子竟然清苦至此。”徐容容叹了口气。
“是啊,否则为父也不会来容姐儿这里张这个口……”
徐容容点头道:“女儿明白父亲的难处,有什么女儿可以帮到的,父亲尽管提。”
徐朝前闻言大喜过望:“既然容姐儿有心,此事说来倒也不难……你与侯爷成婚在即,不管是侯爷那边的聘礼还是宫中的赏赐,定然不会少!不知能否暂借给为父一些,待年底为父的俸禄发下来,定然如数奉还。”
徐容容笑道:“瞧父亲说的……您缺银子又何须向女儿借呢?但凡女儿有的自然会双手奉上。不过侯爷自幼父母双亡,这次的婚事是陛下钦点,因而一应事项都是大内操办的,所有聘礼和赏赐都登记在册,怕是很难如父亲所愿了。”
徐朝前:“……”
这条路难道又断了吗?
可面对女儿的说辞,他也想不出理由来反驳,毕竟都是皇家的事情……
见徐朝前面色逐渐发黑,徐容容眨了眨眼:“不过父亲倒也不必犯难,若是手头短些银钱,女儿怎么都会替父亲想法补上的。但相比眼下的危机,女儿觉得或许有法子可以解决长远的开销问题。”
一听到有钱,徐朝前的眼睛亮了:“容姐儿有什么法子。”
“父亲可还记得京郊的庄子?”徐容容笑道。
“那……是为父进京后置办的第一个产业,用来安置从老宅带来的下人,这如何能不记得?”
“女儿听说二妹妹这几个月裁撤了府中不少人手,用来削减开支,但庄子上却一直未动……”
徐朝前点点头:“是有此事,可那一共也才五六个庄户,便是裁撤也省不了多少嚼用。这些年庄子上虽然无甚出息,但总归是要有人照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