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自四日前江南道八百里加急的消息入京后,朝堂的气压就变得极低。
今日更是闭朝一日。
宫城上书房内,江南道黜陟使常靖跪在皇帝御座之前。
太子陪侍一旁。
皇帝看着常靖递交的折子,气的双手发抖。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大周朝国泰民安的表象之下,竟有人为了争权夺利,将肮脏的手伸向无辜的百姓。
江南四州的水患,死伤数千人,万顷良田被毁。
若不是囤粮足够,此时怕早已饿殍遍地了!
皇帝“啪”的一声,合上了折子:“把人带上来吧。”
皇帝的话音刚落,四名全副武装的禁军抬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显然受过重刑,全身上下不见一丝完好的皮肤。
因要面见皇帝,他又被匆匆过了几遍水,换上新的囚衣。
他的双腿已废,此时是被挂在担架上抬进来。
常靖是四日前,与江南道八百里加急一同进京的,入京后直扑私房酒倌儿段川朝的家,连夜将他拖了出来,扣押在东宫的禁苑之内。
这几日,由常靖亲自监刑。
禁苑中每日传来的嘶吼哀嚎,吓得连下人都不敢靠近。
酷刑之中的段川朝,双眸通红:“大人若有证据,尽管将我这条命拿去!若让段某胡乱攀咬,是万万不能的。”
常靖怒极:“你还真的是条忠心的狗!为了背后的主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段川朝冷冷道:“段某只是一介平民,靠着手艺吃饭,不知道大人说的主子究竟是何人?”
见他软硬不吃,常靖便祭出了杀手锏。
他让手下将段川朝的母亲带了进来。
被绑在刑架上的段川朝仿佛疯了一般,拼命的挣扎:“你无耻!你不要动我母亲!”
常靖挥挥手,手下便将段母拖到了隔壁。
铁链声声响起,很显然段母也被绑在了刑架之上。
段川朝怒目圆睁:“你这个狗官!狗东西!有什么冲我来就好,拿一个年迈的老太太,你算什么东西!”
常靖冷笑道:“你还知道她是你母亲?被你害死的人,你想过他们的母亲吗?你可以对旁人不仁,我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不是骨头硬,能捱吗?那本官也看看你母亲能不能捱的住!”
说完,他吩咐手下道:“把东宫府医叫来,别让老太太死了。”
“啊……啊……”段川朝不住的嘶吼。
隔壁的皮鞭凌空响起,段母惨叫了一声。
“我说!我说!我说!!!!”段川朝吼了出来,泪流满面。
接下来,便是水到渠成。
东宫长史记录下段川朝的口供,太子果然看到了二皇子武天驰的名字。
他杂碎了书房里的两个砚台。
常靖问道:“此时,是否要尽快禀告陛下?”
太子不语,转向了南下查案归来的东宫少詹事曹阳。
曹阳见状,心下明了,他上前道:“江南道水患一事,已经查实是六名官员在年初加固堤坝时动了手脚所致,这六人已被段川朝灭口。因此,眼下能说清此事的人,唯段川朝一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