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徐容容的状态毫无半分起色。
穆戎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
粒米未进的他,脸色十分难看。
憔悴的面容之上泛起了密密的胡茬,头发也是少见的凌乱。
比起刚打完一场恶仗,不遑多让。
若是徐容容此时醒来,定会吓一大跳,她何曾见过这般模样的他……
围着方便照顾徐容容,穆戎在房间外侧设置了一张单人小榻,实在熬不住的时候过去稍稍休息片刻。
小榻与徐容容的床榻之间,由一张屏风隔着,平日里手下来回话,也是站在屏风之外。
如今,穆艾站在那里:“爷,给大小姐坐骑下毒的人,找到了。”
“是谁?”穆戎嗓音嘶哑。
“是徐府的人,前些日子徐府二小姐发现许先生离府,便派了她身边的一个护卫跟了过来。”
“徐尧尧的人?”穆戎问道。
“正是!”
穆戎冷笑道:“动动脑子吧!此人出手连你都没发觉,岂能是寻常之人?徐柳氏死了,徐朝前的瓷器铺子没了,徐府如今一穷二白,徐尧尧如何能供养起这样的高手?去查!看他真正的主子是谁。”
“是!”穆艾汗颜。
“他不是用暗器给容容的坐骑喂毒吗?找出那个暗器,将银针一点点喂给他,直到他说实话为止。”穆戎的声音里,透着寒彻入骨的冷意。
穆艾想到那人的惨状,心神为之一颤。
他刚退下,穆陆便进来了,站在屏风后回话:“爷,京中来消息了。”
“说。”
“前几日东宫果然派了暗卫前去截杀楚河,但被紧随其后的宁国公护卫截获,楚护卫与春丫等人无碍,此时已在宁国公的安排下入京,淑妃昨夜派宫女潜出皇宫,去了宁国公府……”
“说结论!”穆戎眉头深蹙,他抬起手,指尖用力的稔着眉心。
“……”穆陆忙道,“一切都在按照侯爷的计划进行。”
穆戎放下手:“嗯,既如此,就让穆易继续盯着。如今箭在弦上,宁国公和淑妃定然会有动作,他随机应变即可,不用事无巨细的汇报,只需记住一点:务必保证楚河他们的安全。”
让楚河入局是他扳倒太子的关键一步。
若没有楚河的护卫,春丫她们即便能逃得过路上的截杀,也难敌京中的种种陷阱。
前世的楚河是禁军统领,最是知道京城官兵的手段和破绽,因此他才会向徐容容提出借楚河一用。
但……若楚河真的因此而陷入危局,容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是!”穆陆应道,接着犹豫片刻道,“还有一事,还需爷定夺。”
“说。”
“两日后便是正月十五,爷……是否要回京?”
按穆戎原先的计划,正月十六开朝后,宁国公便会趁热打铁当众揭穿皇庄的事情,他需要在那一日临朝看皇帝的态度。
但如今,他静静看着徐容容沉静的睡颜,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按原计划吧。”
“是!”穆陆心中有数,“那大小姐如何安置?”
穆戎握紧了徐容容的手:“她与我,一同回侯府。”
虽然,他不知道她何时会醒,但他相信她是愿意看到被常靖残害的人们沉冤得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