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我去解个手。”宋临匆匆往后院而去,走到腾空楼外脚步一蹬,悄然腾空而起数米,飞快跳上了三楼、四楼、五楼……
“没有?去哪了?”
“可别坏了我的好事……”
宋临找了一圈,竟没发现那剑客的存在,不由有些奇怪。
那个人真的很奇怪。
给他的感觉不仅没有任何威胁,反而有几分亲切。同时也感觉不出对方的实力如何,似比那罡气境顶尖的良平还要深不可测。
“呱……”天空一只野鸟飞过。
宋临已登上腾空楼顶,看到了一个静静凭栏而立的身影。
“封兄?”
徐海鹏倏然转头,有些意外的机敏。
他惊讶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宋临。
“徐二爷好雅兴,夜半凭栏,对月望舟,可是有心事?”宋临缓步上前,将自身的杀意尽数收敛在胸口内。
这个法子他很熟悉。
当年刺杀陈孤舟时,他与渔夫孙二就在江边演练过无数次。
“哪有什么心事,只是人多有些烦。”
徐海鹏呵呵一笑,转而道:“不知封兄上这楼台来,可是也厌烦了下面的应酬?”
“不是,我是来给你送件东西的。”
宋临望着广阔的清源湖,淡淡道。
“送什么东西?”徐海鹏目光一闪。
“徐兄帮我拿一下刀。”宋临握着黑刀三更的刀身,将刀柄递向徐海鹏,一手伸入怀里。那徐家六房的二公子见状并未怀疑,伸手接过黑刀。
刀柄入手,他就更不可能怀疑了。
别人的刀都在自己手里了,怎么可能会有危险?除非他还有第二柄……
唰——
“送终!”一点寒芒骤然而至。
咚~一声雷音刚要响起,忽如被一盆冷水浇灭的火苗。解鱼刀穿透虚空,以诡异莫测的速度在徐海鹏胸前、喉头、四肢连点十六下。
“呃……”徐海鹏瞪大双眼,整个人似被定在原地。
而后。
他身上骤然爆开十六个血洞,浑身力道如闸水般泄了出去。其中一刀将他的喉结声带也刺破了,连呼救的能力都没有。
这是什么刀法。
那奇诡难测的轨迹,雷霆般的速度,竟比刚才遇到的金银双枪还快?
不!
简直快了十倍!
愚刀第四式——点睛。
愚刀七式中最为奇诡、狠绝的必杀一刀,刺杀之刀。其招式变换莫测,以短击长,以点破面,专攻双目。
但这一次。
宋临没有攻击徐海鹏的双目。
观鸟命格,亦可观人。他这点睛之刀,岂非也能点人身各处要害?
他今天一定要让徐海鹏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将他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一点一滴还在他身上的。
“呃……”徐海鹏努力蠕动喉咙,似想问为什么。
宋临却已夺过他手中一对蛟龙弯刀,没有任何废话。
噗~~刀光划过。
空气中飘起一片晶薄的肉片。
它随风而动,似比羽毛还要轻盈。
噗~噗~噗~~
片片雪花飘落。
很快,腾空楼的楼顶,化作了一片雪与血的世界。
“呃……呃……”徐海鹏愤怒地想要发出声音,整个身躯在无尽的痛苦中颤抖,或许……还伴随着无尽的恐惧吧。
毕竟任谁看到自己的血肉一片片分离,飞到空中,相信他都不很难有其他情绪。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宋临忽然笑了笑,手指搭在面具下沿,缓缓摘下鬼面。
“……”
徐海鹏瞬间瞪大了双眼,似看到了比鬼还可怕的事物。
“为什么不说话?伱不是每一次看到我,都要骂我的吗?我记得你每次总喜欢骂我杂种,骂我废物,骂我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浪费粮食……”
“我还记得你很喜欢踩着我的脸,帮里的老人看不下去时,你又说这不过是小辈间的打闹……”
宋临一边说着,一边一刀刀片着肉。
不得不说,徐海鹏的弯刀真的很适合片肉。他明明已经削了数百刀,那雄壮的身躯却仍未倒下,甚至连双臂都没见到骨头。
“你说你,和我打打闹闹就罢了。为什么余老大那么一个豪爽大方的人,你也忍心害他呢?你为什么生来就这么残忍……你对他妻子这么做的时候,可曾有想过今日?”他每说一个字便是一刀,便片下一块肉。
他每说一句话,嘴角的笑容便愈是浓郁。
他好开心。
他好快乐。
但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却不由浮现余雄的面孔,浮现出几个月前那个小院中的场景。
‘余老大,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五年、十年后,阿水若能成就一番出乎你余老大意料的本事,你便请我喝一碗酒。如何?’
‘好!就赌一碗酒……五年、十年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请你这一碗酒!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犹在耳边回荡。
十年约定未至,蓝三水也未有所成就。
可他这辈子……却似再也没有机会请宋临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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