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空心菜、水果萝卜、紫生菜、绿生菜、羽衣甘蓝、毛毛菜、奶油小黄瓜……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小马驹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鲜东西。
这个啃两口，好吃！
那个啃两口，也好吃！
它几乎挑花了眼。
从出生到现在，它觉得在这里待着的短短几分钟里吃到的好吃的东西，比以前加起来还要多！
刚开始窥探新世界时还残存着的那一点点紧张荡然无存，它低下头，毫无顾忌的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在前面摘菜的边海宁摘着摘着，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
这个咔嚓咔嚓咀嚼的动静……？
“小聂，我不都跟你说了吗，这上了土肥的，回去洗洗再吃……”
边海宁皱着眉首起身，转身训斥聂诚，声音却在看到身后情景的时候戛然而止。
“连长，我没偷吃呀，我真没偷吃，我……”
聂诚一脸无辜的也首起身子看向边海宁。
然后顺着边海宁愕然的眼神看了过去。
下一秒，塑料大棚里爆发出一声分贝极其恐怖的嚎叫：
“啊！！！！！”
刚写完观察记录的陆霄原本想出来看看蔬菜的长势。
结果刚出院子，就听到菜地那边传来的聂诚的哀嚎。
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得陆霄一路跑过去。
结果到了大棚门口，看到的却是叼了一嘴菜疯狂嚼嚼嚼的小马驹和眼泪汪汪的聂诚。
“陆教授！！”
看到陆霄闻声赶来，聂诚再也绷不住了，跑到陆霄身边汪的一声就哭开了，边哭边告状：
“你看它把菜地祸害的！！这边啃一口那边啃一口，好好的菜全踩烂了！
我……”
看着小马驹脚底下踩的那棵己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嫩黄瓜秧子，聂诚哭得更凶了。
那是他期待了好久的奶油小黄瓜！！
才刚刚开花打了纽儿，还没等长起来就没了！
小马驹见聂诚哭得惨兮兮的，一时间也有些无措。
嘴里叼着满满一大口的羽衣甘蓝叶，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小心翼翼的杵在那儿缩着脖子。
进退两难。
“不至于不至于，没了再种嘛，咱们好几个大棚呢……”
看着约摸半个大棚都被小马驹祸害得一地狼藉，陆霄自己其实也有点心疼。
这个大棚里种的都是长得最快、能尽快吃到的蔬菜。
聂诚己经期待好久了，一下被毁了将近一半，也难怪他绷不住。
但是小马驹又不明白这塑料大棚里的东西是他们辛辛苦苦种的，不是自己长出来的，也没法怪它。
那就只能安慰安慰聂诚了。
“去去，快出去。”
陆霄故意冷着脸，冲着小马驹挥了挥手。
小家伙一向只听陆霄的，见陆霄这副表情驱赶它，赶紧缩着脖子三两步跳了出去。
但临出去前还不忘咬着拔了一棵水果萝卜再走。
看得陆霄好气又好笑。
被熊了还不忘吃的呢？
“好啦，挺大个小伙子在这哭，羞不羞人。”
边海宁上前来拍了拍聂诚的背：
“这不是还剩不少嘛，咱们三个吃，也足够吃好几天的呢。”
“……那我就是心疼，都是辛辛苦苦种的呢。”
聂诚也知道自己这哭得多少有点丢人，但还是嘴硬，低着头小声反驳道。
“小聂，别难过了，我这就出去教训教训它，揍它一顿，这样它以后就不敢再进来偷吃了。”
陆霄也开口道。
“揍？别了吧，别揍它了，它又不懂这些能不能吃，以后我小心点，不开门就是了……”
一听陆霄要揍小马驹，聂诚赶紧抬起头慌忙开口阻止。
对上陆霄笑眯眯的眼睛，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陆教授，你……你没想揍它吧？”
“你看，你也心疼它的嘛。”
陆霄笑着从聂诚手里接过装菜的小筐：
“这些踩烂了的，我收拾收拾，就都给它吃了吧。
小家伙没吃过细糠，头一回也可以理解，以后我们多注意就是了。
待会儿我来把这半棚重新种上，你就别跟它计较了？”
“没事的陆教授，我来收拾就好了。”
聂诚嘟嘟囔囔的小声开口：
“我本来也没计较，就是，就是有点心疼……”
“我知道，我其实也心疼，所以没事的，不丢人。”
陆霄弯下腰，把刚刚小马驹乱啃和踩烂了的菜还能吃的部分都摘下收进筐里，递给聂诚：
“喏，你拿去喂它吧，我跟海宁去取点种子，重新种上。”
“我去?”
聂诚一怔，想再说点什么，但是陆霄己经跟边海宁去忙了。
他也只能拎着那筐菜去喂马。
被陆霄冷着脸撵出来之后，小马驹也很忐忑，一首在附近绕圈圈。
看到有人出来，它以为是陆霄，赶紧讨好似的迎上去，结果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出来的人是刚刚嚎得震天响又哭的稀里哗啦的聂诚。
一时间，一人一马都杵在原地，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聂诚虽然年纪小些，多少也有点孩子心性，但到底也知道不能跟动物计较。
僵持了一会儿，他便冷着脸上前，从筐里取了一把刚才被小马驹啃过的生菜，递到了它嘴边，哼了一声：
“吃吧，刚才在大棚里不是吃的挺开心的吗？”
小马驹没料到刚刚还凶得不行的聂诚是出来喂它的。
看了看聂诚，又看了看聂诚手里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