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管理这块儿让操马帮你,操马这孩子有脑子,而且心思重,哪个工人不听你招呼,别自己开口,去跟操马说,是开除是扣钱,都让操马跟对方处理,这样对方就算不满意,找不到你头上,找操马,工人也不敢。”
“最后就是供销和日常这两块,这个活指望不上别人,大喜干不了这差事,马三儿年前我有制管厂的差事给他,只能是你,但是无论是收废钢还是卖轧钢,都得跟那些钢老大打交道,你少不了跑县城,所以今天我带你去跟大伙亮亮相。”
谢虎山烤着火,跟韩红贞说了一堆话,韩红贞听完第一反应是:“让桃子……”
没等韩红贞说出口,谢虎山就打断她:
“别老指望桃子,桃子是我媳妇,我要是还靠她出去挣钱养家,那就是打我的脸,我媳妇啥也不用干,看书,写信,听广播,看电视,跟大秀玩,跟我奶玩,愿意干啥就干啥。”
韩红贞无语,最终乖乖按照谢虎山的吩咐,去作坊取了粉条和冻豆腐,又把罗师傅送的干蘑菇和黄花菜一起装上车,又被谢虎山嫌弃的催促下去换了身衣服,这才跟谢虎山开着吉普车一起去了浭阳县城。
在路上,韩红贞侧过俏脸定睛看着专注开车的谢虎山,有时候她总忍不住去想,当初要是自己婆婆答应六奶,现在自己和他会是什么样?
当初那个赤着上身,帮自己沉默拉车,家里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的青年,如今穿着港岛专人邮寄来的衣服,出入有吉普车代步,全大队所有适龄未婚女同志的父母看见他,都后悔没有慧眼识珠,早早把姑娘许给他,让桃子把中坪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后生当成大便宜给捡走。
韩红贞甚至怀疑谢虎山到底是不是还不到二十岁,轧钢厂几十号人,制管厂几十号人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明明他就在那开小灶大鱼大肉,那些干活的工人汗流浃背,还对他感恩戴德。
“我脸没洗干净?你老看我干啥?”谢虎山发现韩红贞老侧过脸打量自己,好奇的问道。
韩红贞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也没问过桃子愿意不愿意整天闲着,没准这种事桃子愿意出面去做呢?整天闲下来未必是好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奶不让我和桃子一屋睡觉,我俩就没什么话说了?”谢虎山听到韩红贞的劝告,笑了起来:
“我和桃子除了睡觉这事,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比如我给她洗头,她给我洗脚,而且我让桃子多看书不是让她闲下来,看书能让她慢慢意识到自己愿意干啥,而不是像我和你当初做卤煮那样,没得选,能干啥就干啥。”
“那桃子想好干啥了吗?”
“想好了,最近每天都翻建筑学大师梁思成林徽因两口子写的《中国建筑和中国建筑师》,这书我都看不下去,但她就能看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红贞摇摇头。
“因为桃子试图通过这本书,研究大队批给我俩的宅基地盖成什么样子才好看,所以没事就翻那本书,然后自己搁那画图,遇到问题也不烦我,给老杨他媳妇写信,老杨他媳妇就给她去图书馆借书,听起来你觉得桃子无聊吗?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怎么可能无聊。”
“真好。”韩红贞听着谢虎山的话,语气中带着羡慕。
谢虎山说道:“这就是我说的多看书的好处,多看书她就知道,房子不是一定按照村里木匠瓦匠的说法去盖,保不齐以后我们家桃子能当建筑师,到时候全大队的房子她都能给设计出来。”
“桃子能这么自在,是因为你有担当,养得起她,不用自己对象去受累。”
“羡慕啊,我也养你啊?”
“滚!三句话就露本相!”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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