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
“终于见到您了,秦大人!”
“有了您,我们的日子,才有了盼头啊!”
有人开头,竟是应者云集。
姚守亮黑着脸,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有的疯狂磕头,有的泪流满面,有的泣不成声。
场面,已经彻底失去了掌控!
无他,只因秦枫已经用无可争议的事实,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对于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寻常老百姓来说,他们或许可以不认识尚方宝剑,但肯定对秦枫亲自传授的水稻灌溉新法,熟悉无比。
正因为熟悉,才能第一时间就意识到,秦大人刚才传授的那段,是更加先进,更加符合土地情况的灌溉法门。
若非秦大人,还有谁能对水稻种植提出如此真知灼见,还能这样惦记着咱们庄稼人?
完了……
姚守亮彻底陷入绝望。
眼见着,不管是衙役,还是宗族的子弟,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反应,除了极个别的几个衙门里的亲信,其他人即便没有下跪磕头,那眼睛里也都是亮晶晶的。
现在让他们再冲上前去,捉拿秦枫?
只怕下一刻,被乱刀砍死的,只能是自己。
怎么办……
余大人应该在路上,马上就要到了。
可是这次的差事,我姚守亮,已经无能为力了啊!
场面失控,原本听命于姚知府,要来捉拿“假冒秦枫”的所有人,都仿佛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且不可思议的狂欢。
狂欢的中心,便是秦枫。
而刚才摆开阵势,捉拿的那些人,自然就失了控制,重回自由。
这其中甚至包括自忖必死的宝安县令,梁潜。
此外还有一些被毛骧用作疑兵的锦衣卫,这会儿既然得到自由,自然第一时间就聚拢到皇帝身边,却被朱元璋使了个眼色,并不靠前,只是悄悄守卫四周,随时准备护驾。
然而,这一刻,即便是皇帝,也无法遮掩秦枫的光辉。
宝安县令梁潜,同样神色激动,却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又挤不进去,只能跑到被冷落的朱元璋边上,低声道:“这位……是秦枫秦大人?那刚才在陈家老宅,跟我说话的是谁?”
呃……
朱元璋眉头微皱,只得摊牌道:“对不起,那不是秦枫,我们姓毛,的确是从秦大人执掌的淳化县而来,却只是普通百姓……”
咳!
这不是开玩笑么!
梁潜郁闷,忍不住瞪了朱元璋一眼,心想既然不是,你们冒充个什么劲儿,让我刚才那么多唇舌都白费了,现在见到正主儿,还得把那份名单重新交一次!
只是秦大人啊……
你要小心!
虽然现在场面砍死控制住了,但余从龙恐怕并不会善罢甘休,那位广东布政司使,看似温和,却最是心狠手辣。
他不善于解决问题,却特别善于提出问题的人。
之前的几轮科举考试中,被余从龙用各种方法解决掉的人,不在少数。
哈哈,这县官,也是有趣。
朱元璋被瞪了一眼,觉得相当陌生。
要是在京城里,在金銮殿上,谁敢给他这样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