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默默噤声,除了个别有向武之心的,大部分管事早已荒废了内功,沉迷于权力之中。
都当了领导了,谁还亲自下场打架啊?
静谧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管事道:“依我看,城主和巡安司还指望我们办事,不一定会真的要我们的命,佥事不是还没死吗?若能救回来皆大欢喜,若救不回来,推几个弃子出去让巡安司泄愤便是了,反正他们最看重的不过还是帮会这点产业……”
“陆友七,你说的轻巧!”还未等八字胡说完,一个管事愤而起身质问道:“裴黔虎一死,你和赵三娘得利最多,刚吃了一顿饱饭,自然不在乎帮里这点产业,呵,你们是帮主的亲信,帮主不会自断臂膀,你这话是针对谁?你想推谁出去!?”
此话一出,平日里本就关系不是很好的几个管事顿时面色不善起来,“帮主,我们可是为帮里立过功留过血的元老,您不会真听陆友七的谗言要牺牲兄弟吧?”
“帮主,您可不能让帮里的老人寒心啊!”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吵得让帮主头疼。
一共才建立六年的帮派,他玛徳的哪个不是元老?
要这么论起来,不都是才进帮不超过六年的新人吗?
陆友七眼带寒光瞪了那几个人一眼,等到他们息声,才继续道:“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上头是什么意思?上头去刺杀佥事的事,今天之前我们全都不知情,他留下这个烂摊子我们又处理不了,只能还请他老人家出手了。”
帮主沉默了一下,面带颓废,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长叹一声道:“道长他,当场伏诛,已经死了……明日他的人头就会挂在城门上示众。”
这个消息一说出来,整个议事厅顿时如凉水溅入油锅般炸开,众人议论纷纷,满是恐慌之色。
帮派建立之初,他们靠的就是红头道长,才能崭露头角。
能拉拢的许以武功秘籍金银财宝,不能拉拢的便搞投毒刺杀,成了火候以后帮内兄弟全都苦练炼体功法,一个个浑身腱子肉紧实,自然有不少艳羡之人拖家带口的投奔,才能有今日的辉煌。
若没了红头道人,他们红头帮,还能像以往那么风光吗?
议事厅中,唯有赵三娘和陆友七还算是镇定,赵三娘是因为她还有个王夫人的身份,即便手中产业全部上交,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不过是继续回家相夫教子罢了,反正她这几年赚的也够多了。
而陆友七却是皱眉沉思,他并不在乎红头帮到底为谁做事,只是如今他生活安定,不愿再有变动,他没什么上进之心,安于现状,唯一所求不过是红头道人手中的可供修习内劲的药液,也正因如此,帮主才会信重他。
沉吟片刻,陆友七道:“既然如此,帮主不如主动把产业交上去,到时候估计还会让我们继续管理,只不过盈利收益从交给红头道人变成交给城主罢了,可能到时收益会减少,也会多一些规矩,兄弟们会觉得不自在不习惯,可总比命都丢了强,至少还能保住手里的活计,时间久了总会习惯的……”
“哦,说得对,反正都是当狗,给谁当狗不是当呢?”
这话说的太过于直白轻蔑,虽是实话却让人听着刺耳,陆友七下意识的看向声音来源,却瞳孔一震,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你……”
阮幸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悠闲的走进来,胡三恭敬的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她发出招揽,“既然这样,不如给我当狗吧,我对我的狗可比他们两家好多了。”
“真是好胆!无知小儿竟敢放此狂言!你是怎么进来的!”一个男人拍桌而起,嘴唇生气的不停颤动。
红头帮真是堕落了,外面看守的护卫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能让两个大活人溜进来!
“哎呀,这么大声干什么,吓到我了。”阮幸后怕的拍拍胸口,嗔怪道:“杀了他。”
胡三刚刚受过阮幸大恩,正愁报恩无门,如今有表现的机会,迅速拔刀冲过去一道白色真气将男人捅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