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幸看向自己身上披着的黑色斗篷。
进入无序城的时候,莫辞君说他们要低调一点,她就从储物袋里找到了这件斗篷,披在衣裙外面。
不过她的重点却没放在这方面,而是不可思议的问道:“所以救我的想法和计划也是临时的?”
谢怀僵硬着脸点头。
“你这样真的很难让我不怀疑你别有用心。”阮幸叹气。
谢怀听了有些气闷,想要扭头就走,却又咬牙抑制住了。
“你觉得我是一个怕死的人吗?”
阮幸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谢怀一噎,收回了原本想要说服阮幸的话语。
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在南州时每天被阮幸气的半死的日子。
可现在不是在南州了。
他在北境。
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回过了神,谢怀继续道:“你现在的修为强于我,如果跟我走以后我没有把你送出北境,你随时可以带我一起死。”
谢怀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原先不是很讨厌被人控制,干涉吗?
那种隐藏在他身体里的傲慢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北境有这么磨练人吗?
不过阮幸还是答应了,“好。”
就让她看看,谢怀到底想做什么吧。
走出被绿藤包裹的牢房,谢怀看她终于同意,稍微松了口气。
随即转身示意阮幸跟着他出去。
周围的通道墙壁上全都是安静的绿藤。
幽幽的光芒让人看的心里发慌。
很快走到一个岔路口,谢怀熟练的带她拐弯,似乎对地宫中的通道极为熟悉。
“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吗?”阮幸冷不丁问。
“差不多吧。”谢怀回答道,“回到北境后的这几年,都住在这里很少出去。”
阮幸有些诧异,“那你的雄心壮志呢?”
谢怀待在暗无天日的地宫里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不过就是活动范围比她那个牢房大了一点而已。
谢怀默道:“圣魔君是为了我的安全,我现在的修为,在北境之中很容易遇到危险,圣魔君说,等我到了元婴期有了可以自称魔君的实力以后,就可以自由出入地宫了。”
“魔修的功法修炼速度应该挺快的。”阮幸说道。
“我现在已经是金丹后期了,圣魔君说,最迟**年,就可以元婴。”
两人只当是闲聊缓解紧张的气氛。
不过在又拐过一个通道之后,阮幸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
她进地宫的时候,从入口到牢房体感的距离只有一公里左右。
她忽然道:“为什么走了这么久都没有遇到一个魔修?”
“圣魔君不喜欢被人打扰,而且他们也害怕圣魔君,万一碰上她心情不好就会被吃掉,不过距离出口附近的地方是有魔修的,等下跟在我身后小心一点就是了……”
谢怀说着说着,也停下了脚步。
他呢喃着,“不对,太安静了,虽然我没怎么去过入口处,可入口处不该这么安静才是。”
“这里所有的通道都长得差不多,你怎么确信自己没有迷路呢?”阮幸质疑道。
谢怀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了。
他猛得回过头。
向来慵懒躺在榻上很少动弹的圣魔君谢姚,正站在先前他们刚刚走过的转弯处。
她似是永远睡不醒的眼眸微微抬起,望向了谢怀。
“圣魔君……”谢怀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的名字是我起的。”谢姚开口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可惜,你一点都不像你母亲。”
她没骨头一般伸手依靠着墙壁,绿藤缓缓蠕动,缠绕在了谢怀的身上,渐渐收紧,让他喘不过来气。
“圣魔君饶命……”谢怀满脸的痛楚,声音微弱。
“真是让人失望。”谢姚叹了口气。
骨头崩裂的清脆声音响起。
谢怀的脑袋软软的垂了下来。
绿藤回归了原处,谢怀的尸体便落在了地上,他惊慌痛苦的表情彻底凝固。
一个灰色的人影从通道另一端走了过来,站在了谢姚的身后,他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悲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