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是有史以来人类最大规模的海空战,英吉利海峡战役宣告着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结束。
一幅覆盖欧洲大陆和北美大陆已经太平洋群岛的新铁幕缓缓降落了下来,
但,同盟国联军对于苏维埃统治的世界斗争也从未停止。
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卡维利将军率领的美国反抗军和亚历克斯将军率领的法国反抗军,仍然在坚持不懈的进行反抗。
六个月,仅仅六个月克里就见证了美国的灭亡和同盟国联军的溃败,这对于自己来讲似乎无论如何都是个好消息,但克里却从始至终都开心不起来。他想到了很多人,想到了好友帕雷德斯·迪亚,想到了拉丁同盟的前领袖切·格瓦拉,想到了在巴西有过一面之缘的鲍里斯,想到了少年时期在古巴游击队遇到的同志,想到了童年时期的贫民窟,想到了自己的养父母,还有自己已经记不清面容的妈妈。
可他唯独没想到过眼前的世界:势如破竹的苏维埃联盟仅在六个月就完成了对同盟国联军的复仇,苏维埃曾经在二战后收到的所有苦难此时又在苏统区的同盟国平民上变本加厉的施暴了回去。
现在的克里已经32岁了,早以没有了青年时期的热情。
他曾经在山谷发出这样的呐喊:‘就非要这样子吗?这就是所谓的革命吗?这是解放受压迫的世界吗?我解放了他们?但他们的眼泪怎么和我小时候一样?迪亚你这家伙又骗我,这和你说的理想世界根本不一样……’
那个声音继续缓缓道:
三战告一段落之后,身心俱疲的克里第一时间递交了退伍申请,但他的申请被一连串突发事件打断了。
中国在滨海边疆区同苏俄爆发了大规模边境冲突!第二共产国际破裂,苏俄最高指挥部甚至要求拉丁同盟配合苏俄部队,全力狙杀尚在欧洲逗留的中国远征军。
‘他们这是在干嘛?’克里听闻此类消息险些昏倒。
英国打下来了吗?三战胜利才几天就搞内斗?为了一个革命领导权两家居然开始兵戈相向?
而本可以置身事外的拉丁同盟居然毫不犹豫站队苏俄。
气愤,绝望,可笑。
克里坐在他亲手修缮的烈士陵园里。
一批傲慢的宪兵找到他,试图强迫他去执行拉丁同盟最高指挥部的‘命令’,‘命令’让克里前去执行劫杀从西班牙坦桑德撤退的中国远征军的任务。
克里依靠着帕雷德斯·迪亚的墓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这群宪兵全部被他打晕绑了起来。
在长达六个月的战斗中,克里的战斗事迹也愈发传奇,自身的实力也稳稳超过了普通的精英动员兵,可谓是拉丁同盟英雄之下第一人,莫拉莱斯也对其赞誉有加,因此拉丁同盟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强大的士兵解甲归田?
死在战场上的士兵才是好士兵,譬如鲍里斯,他的雕像已经在克里姆林宫附近的广场上矗立起来了。
一天后。
克里穿着老式红军军服,背着老式栓动步枪,一步一步踏入了哈瓦那中心广场,就像过去的迪亚做的那样,只是这次他并没有人民站在他的身后。
哈瓦那是拉丁同盟的政治中心,拉丁同盟议会和最高指挥部就坐落在这里。
面对警惕的卫戍士兵,克里惨然一笑。
哈瓦那广场上,克里看着眼前的革命烈士纪念碑,咬破手指,在不计其数的士兵和市民的围观下,在碑上写了一封血书,痛批苏俄和拉丁同盟追杀队友都可耻行径。
血书的成效是斐然的,在沸腾的民意里,克里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诉求:一要求拉丁同盟拒绝苏俄蛮横命令,不再做苏俄的跟班。二要求拉盟军队停止追杀曾经的战友中国远征军。三要求现任拉丁同盟领导人继承前任领袖切格瓦拉遗志,好好的建设拉丁美洲。
数千个西班牙字母组成的恢宏血书顷刻间震惊了整个拉丁同盟。
拉丁同盟领导人召开大会,代表们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应该把这个胡搅蛮缠的老兵赶出去,剥夺军衔和荣誉称号以儆效尤,将纪念碑上的血书冲刷干净驱散人群,同时继续执行拉丁同盟海军伏击西恩运输艇撤离船队的命令。
一派则坚定的认为:整个三战期间,拉丁同盟给苏俄还账还的已经更多了,中国和苏俄的争斗本质上是苏维埃联盟的内部夺权,作为第三方的拉丁同盟应该调和两者矛盾而非一边倒的站队。
议会爆发争吵,很快就上升到了拉丁同盟归属权和左右派别之争,在旧布尔什维克党人的强烈要求下,拉丁同盟最高指挥部被迫给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一方面为了不交恶苏俄继续执行伏击中国运输艇船队任务,另一方面让伏击潜艇“走慢一点”,象征性的伏击最后一批运输艇,将其逼落在附近的岛屿上为止,这样也算是对苏俄有个交代,也算是对国内的旧党派一个交代
可以说,此次纪念碑血书事件的始作俑者克里以一己之力相对保存了中国欧洲远征军的存续,也间接保护了苏维埃联盟的整体实力,为日后的心灵终结战争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1982年10月,克里因为自身声名显赫,加之他与鲍里斯这个老牌英雄的历史关系,再加上拉盟部分高层对他的赏识,克里成为了整个拉丁同盟中少数推荐给苏俄的【鲍里斯】计划组成员之一,能参加该计划都是战士中精锐的精锐。
【鲍里斯】计划旨在批量生产伪英雄级战力的【菁英战斗兵】,克里在西伯利亚某地特训两年,以最优异的成绩从菁英战斗兵中毕业,制式身份也从精英动员兵蜕变到了菁英战斗兵,军衔则因‘政治上不成熟’的原因迟迟没有晋升,一直停留在少校层次。
1984年春。
从西伯利亚归来的克里返回了古巴。
三战结束已经两年了,这两年期间并不太平,苏维埃美利坚的统治被卡维利率领的各州民兵侵扰的不堪其烦;西欧的法国反抗军越战越勇,一度夺回了法国半数领土;拉丁同盟在非洲大陆的经营则不断遭到了非洲恐怖分子天蝎组织的破坏。
与此同时,盟军的核心——伦敦要塞依旧屹立不倒,庞大的苏俄对此毫无办法。澳大利亚的太平洋阵线残部依旧在苟延残喘,甚至就连白令海峡对岸的美国阿拉斯加州也依旧坚挺。
各怀鬼胎的苏维埃联盟勉强维持着对世界的统治,彼时没有人会预料到看似强大的苏维埃联盟已如风中枯骨摇摇欲坠。
两年后,已经晋升为菁英战斗兵的克里受到了古巴人民的热烈接待,经过了两年封闭的训练,34岁的克里更加成熟内敛,他回来后再没有去看过迪亚的坟墓,而是经常在当地图书馆捧着书读,没有人知道这个孤僻的老兵在想些什么。
然而就在克里以为世界将会继续在‘大和平小动荡’的局势下走下去的时候,罗曼诺夫总理却忽然宣布要在莫斯科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仪式来欢庆三战胜利二周年。
彼时的克里没有意识到,这是世界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