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设有屏风,精美的自鸣钟滴答作响。
旁边摆放着汝窑烧制的美人斛,香气缭绕的檀香、璀璨夺目的宝鼎。
一应陈设极尽奢侈!
王夫人身穿金钱蟒缎妆,面容尽显慈祥。
贾政之所以复杂,缘由有二;
第一、宝玉明明是“天降祥瑞”,生下来便有一块通灵宝玉。
然而现状是。
贾府所有玉字辈、草字辈的男人,全都被贾琮比下去了!
这绝非危言耸听、夸大其词。
刘华、秦业的回信之中,业已陈述明白。
贾琮不止读书厉害,初登科道便取了今岁县试案首。
而且办事能力极强,不畏苦寒、山高水远。
在直隶省宛平、固安两县都小有声明。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贾琮的治河策略先后得到了巡按御史、直隶总督。
以及一位大人物的入目、赞赏,水泥制作理论也在工部初见端倪。
于情于理。
贾政担任工部都水司员外郎,又是贾琮的亲堂叔。
为何却不给他,反而给秦业?
如此这般林林总总的心思。
自然使得员外郎大人“贾政”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不过。
即便有所不满,他也不会因此打压、遏制贾琮。
贾政虽然迂腐刻板,不懂机变,却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
红楼原著中;林如海曾对贾雨村说贾政“绝非膏梁轻薄之徒”。
为国事,为家事,家族利益之间。
他是能拧得清是非的。
家族需要团结,一切出发点,都要考虑家族利益。
贾家目前只有贾政在朝中为官,此时非但不能打压贾琮。
还得提前给他铺路,这就是古代的宗法家族。
“唔......拜谢就不必了,琮哥儿,你不仅在治河上为家族赢得了好名声。
还中了县试,不忘我家族门楣便好。
我贾家祖上军功起家,四王八公,唯我一门两国公,是为从龙之臣。
目当今天下承平,久无战事,非以武转文不可。
此刻以进士之身为官的,一个也无,你且须记着.......”
贾政一捋飘逸胡须,提起了长辈风范:“府试在即,好生作考!秦郎中准备辞官致仕。
你去报报喜、顺便加强时文之道。”
“是,老爷。”贾琮答道。
有对比就有伤害,任何事物都是如此。
原本有不成器的小儿贾环对比,贾宝玉看起来还算不错。
如今出了贾琮,这种想法就不尽然了。
贾政回头再看宝玉,当真越看越气,突然板起了脸,严词厉色地呵斥。
“你这孽障!身为兄长,文不成武不就。
成日家伤春怀秋,窝在府里与丫鬟胡闹,成何体统?
还不下去?省得碍我的眼!”
“啊.......”
听到父亲责骂,贾宝玉一时手足无措,两股战战,菊花紧收。
王夫人急忙慈爱地摸索宝玉手臂,心里发狠:“还不是因为贾琮?
那小婢养的,着实可恨!吓坏了我的儿!”
三春告退出去。
贾琮亦不慌不忙地跟着退出。
赵姨娘在门口掀帘毡,行出廊下过道一截。
贾迎春笑道:“琮弟,你这回可出息了。”
贾琮朝她眨眼:“托二姐姐的福。”
“这话儿我爱听。”
贾迎春白嫩的脸蛋上,满是骄傲:“赶明儿,我也有一个进士及第的好弟弟。”
贾探春黯然神伤,也不知为何,她本该跟着高兴才对。
可看着他们姐弟二人相处融洽,她心里总是有些酸气、闷闷的。
贾惜春拉了拉贾琮袖子,悄悄道:“喂,你在外面开的那个书社进项了。
前儿还有人给我送几两银子,说是卖了几张画的利银。”
贾琮也悄声道:“这事儿不能让下面的人传出去。
以后你直接来跟铁牛要,传开了对四妹妹的名声不好。”
“嗯。”惜春低下头搅着秀帕。
贾琮心念一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培养几个亲信了,反正慢慢培养。
等获得更高级的功名,届时都不用他自己找,奴才会主动来寻他。”
举人、进士,不用交税、服役!
还能免除一定家奴的赋税,家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