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神因何动怒?水漫宛平,自然是有宵小欺上瞒下。”
周**冷哼,口气不近人情:“你们之中有人使用土沙,以次充好。
污秽了本神的神圣,城南十三里....
二十四里处,堤坝不使用埽,你且去查查吧!”
人群之中,罗文等几位贪污之人,眼皮一挑。
顿时预感到不妙,悄悄往后移动,可到了外围。
人群后面的马典史早盯梢已久,上前一拦,嘿嘿笑道:“罗领事先别走啊,你敢对河神大人不敬?就不怕民众活活撕了你?”
话音刚落。
罗文等人面色陡然一变,回头一看,民众果然愤怒了!
倒不是为他愤怒,民众愤怒什么?
有人玷污河神大人,不就是他们的公敌?!
材料以次充好?
吃亏的还不是他们任劳任怨的百姓?
侵犯到他们最简单的一条安身立命的底线,民众怒火滔天!
赵里长愤然:“青天大老爷,草民这就带人去看看!”
民众也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吵嚷着要求查看。
刘知县冷汗层层,贾琮给他支的这一招,先别说管不管用。
但对人心的把控,简直可怕!
这么多民众一旦失去理智,县衙那点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刘知县只好累死累活地安抚群众,同时派人去查。
快班的人查明,扛回来几麻袋土包!
河神大人说得没错,有人以次充好!
治河材料存在严重问题!
拿这些土包去垫,堤坝能支持多久?
民众愈发愤怒了!
刘华恨其不争地踢了县丞一脚:“你快去请示河神大人,花柳土木的进出账单。
不是由你管的吗?自己去查!”
那县丞低着头,连连称“是”心里那个委屈,却不得不遵从领导指示。
恭恭敬敬道:“启禀河神大人!您老神机妙算,只是这个.......
参与修缮的河工实在太多,卑职......卑职一时也难以查到姓甚名谁。”
“不必查了!混账东西!”
周**的声音仿佛从天外飘来,异常威严:“这几人本神清清楚楚,领头的乃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罗姓子。
把此人推入永定河,可止一时干戈,平本神之愤怒!
还有李甲长、赵里长、李二毛.......”
贾琮趁机道:“罗姓子,三十多岁,不就是罗家的罗文么?
诸位父老乡亲们!河神大人说了。
他们不仅玷污河神,还残害宛平堤坝,欺我宛平父老!”
“对!绑了他们!丢到河里!”
“罗家欺人太甚!干脆一把火烧了他家!”
民众的愤怒瞬间爆发,再也抑制不住了!
他们只是想修好堤坝,依靠自身劳力吃饱穿暖而已。
能有个住处、有块土地,这么点简单要求都被扼杀!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们不由分说,一个个眼神通红,宛如暴虎。
众人三下五去二绑了一脸懵逼地罗文、礼甲长等人。
将人悉数放进麻袋,粗绳捆了严严实实。
“罗爷,救救我!”
“冤枉啊!河神大人饶了我们吧......”
噗通几声,几个麻袋投进了永定河。
以前治河的人不懂得束水攻沙,只知道一味把河道加深、加宽。
所以水还是不浅的,而且河北的地势是自西向东倾斜。
宛平不是平原腹地,河流有落差。
那些人捆进麻袋丢入河中,基本无法自救,唯有一死.......
贾琮唏嘘的看着,逐渐下沉的麻袋。
“这下永定河的王八、鱼虾们有口福了。”
河神大人最后说必须为他建一座寺庙祭祀,然后离去。
民众再顶礼膜拜,对这要求觉得很正常。
他们一个个站起来,不少人望向了官道边享受美酒美食的罗奇才.......
刘华心中止不住的快意,与贾琮对视一眼,两人笑得阴险.......
秦业、县丞、主簿、典史们目瞪口呆,一切既突然又干脆.......
罗通早已回禀,罗奇才终于害怕了,心知再待下去。
这些蠢夫愚妇还不得把他捆绑了,放进永定河。
虽说他有秀才功名,县官不会坐视,但是不好说啊.......
毕竟前儿才得罪了那刘华。
他又恐又怒,顾不得魏晋风度,丢下祁玉、顾恒两位神童,钻进马车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