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这间客房有两张床。
里间床上的秦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阿姐......是什么声音啊?”
“喔......”
秦可卿俏脸发烫:“是...是客栈里杀猪呢.......你安心睡着。
宝珠、瑞珠就在外候着,姐姐和师弟出去一趟。”
“哦.......”
秦钟咂咂嘴、磨磨牙,脚蹬被子,重新睡下。
他没跟贾宝玉学坏,心思纯净也就不知道那些事,只坚信姐姐的话.......
二人出了客房,来到楼间。
秦可卿还有些心绪不平,杏眸朝旁边一瞧。
贾琮报以微笑,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好像很了解一般。
秦可卿顿时又红了脸:“师弟他.......他难道知道这种事吗?
他还这么小,怎么会......难道刚才........”
这般胡思乱想,一时更扰得心绪难宁。
那边间传出异响的客房,雷雨交加了半响,依旧不见停息之势。
**之声环绕于耳,放佛是一曲勾魂媚药。
秦可卿咬着粉唇,只觉两腿儿有些酸软无力。
她双手撑在棂栏上,面颊红晕,极作镇定。
心尖却是颤鸣不止,又羞又恼,不敢再看身边少年郎一眼。
贾琮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自顾想着事情。
门外吃饭的铁牛却忍不了,他是什么人?
国公府的奴才啊!
贾琮的奶哥,在荣国府里由贾琮教训还检点一些。
生自天子脚下,能不具有优越感和趾高气扬吗?
宰相家里,还有七品官呢。
铁牛破口大骂:“狗娘养的,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未几。
右方楼道一间客房“幽燕第一状”罗奇才推门而出。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走过来,冷讽道:“狗叫什么叫?羡慕你大爷是吗?
客栈又不是你家开的,有能耐你也去醉仙楼叫个姐儿呀?你个死奴才!”
铁牛气的脸红脖子粗,他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张牙舞爪,就要上去拳打脚踢地动手。
贾琮朝他使个眼色过来,铁牛才骂骂咧咧地退后。
那罗奇才藐视了一眼,潇洒地一摇四方平定巾,大步流星。
十分骚包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到楼梯口还有几步时。
忽然“咦”的一声又转过身来,摸摸下巴。
眼神扫了秦可卿几眼,见她容貌精致、肌肤白净,身材苗条。
罗奇才双眼放出精光,生出垂涎欲滴之色。
秦可卿这时还是女扮男装的姿态,又看看贾琮。
罗奇才咄咄逼人道:“这位小公子,这人是你养的兔爷吧?”
这时代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是风尚,没人觉得奇怪。
有些男戏子长得像女人,娘炮出色的话。
富贵人家有此癖好的人,会争相购买。
秦可卿的胸束起来了又是男子装扮,罗奇才自然就误以为她是兔爷。
秦可卿闻言柳眉一皱,很不舒服,再有先前的事发生在前。
他对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浪荡子,可谓生不出半点好感来,正想出口训诉。
却见贾琮摆手道:“不好意思,她是非卖品,而且你也不配。”
罗奇才笑了笑,并未动气,观看这少年郎言行举止。
衣着打扮又有奴才在侧,他便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家。
作为一名优秀的讼棍,精通律法,自然要先打听好来历和底细,他才会下手。
罗奇才淡淡道:“你信不信,他总有一天会是我的,而且还是你亲手奉上。”
“呵?”
贾琮眼神微冷,似笑非笑道:“青天白日就开始做梦?”
罗奇才脸上不见惧色,哈哈一笑,颇为嚣张地下楼而去,意气风发。
这方客栈的楼梯是有两道的。
贾琮回了客房找出昨晚吃剩下的瓜皮,丢到最后面一道楼梯台阶口。
罗奇才昂首挺胸的走路,下巴翘得老高,从不带低头的,自觉高人一等。
片刻,楼下传来罗奇才的一声声怒吼:“娘的是谁?是谁丢的瓜皮?我杀他全家!”
“噗!”
秦可卿抿唇轻笑,郁闷一扫而散。
........
出了宣武门。
秦可卿又开始愁眉不展,担忧道:“师弟,想不到外面世道是这样。
咱们还没出门,我就给你惹了麻烦。”
贾琮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怪师姐太美,无论怎么掩饰,都掩盖不住丽色。”
“刚才你说的非卖品又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杏眸含笑,直勾勾地盯着他。
“咳,不要在意这些小节,事急从权!”
贾琮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趁天没大亮,我们可以去卢沟桥看看。
我常听人说过卢沟晓月,是燕京八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