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成功了一半。
铁牛几人默默地跟随贾琮返回。
自家小爷办事,向来自有主张。
他们例不插口。
贾琮想了想,欲回南城秦家歇一晚。
待明日再看看情况,马鞍上两腿本来酸疼了。
当初学骑马不知磨破多少次,此时却浑然不觉。
马蹄声嘚嘚,快速行入南大街道。
迎头突然也有几匹马驰来。
马上亮着纸糊灯笼,依稀可辨飞鱼服、绣春刀。
“已快到宵禁之时,你们怎么还逗留?”
当先一绣衣卫面无表情地严厉责问。
京师的治安是锦衣卫、九门步兵、巡捕五营。
都察院五城兵马司共同分城治理。
无巡城御史在,五城兵马司也归锦衣卫调遣。
绣衣卫职责是缉捕、治安、站岗。
并非每个绣衣卫都是厉害人物。
除了密探。
也有可能是站岗的大汉将军、或者修理下水道的。
外城的宵禁其实没有内城严格。
东富西贵。
很多贵族大家庭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他们也不敢管,也就吓唬吓唬无权市民。
贾琮按住喜意,应声道:“在下乃西城荣国府之人。
这就回家了,军爷可识得徐百户?”
那领兵的绣衣卫本想问“西城人为何夜行南城”。
可当听得贾琮话中有“荣国府”、“徐百户”几个熟悉的名字时。
生生扼止住,回头传了几句话。
等了一会又有一队巡逻官兵过来,当先的正是徐彪。
徐彪是京里当差的,几次出差有功。
目今如愿以偿地升为千户。
他一手按绣春刀,一手提缰绳,昏暗中驰过来绕贾琮等人一圈。
号令后面官兵道:“你们去前方巡逻,这位真是贾府公子,我认识。”
那些官兵领命而去,徐彪才换了脸色,提高灯笼照过来。
“贾公子这般夜行,恐怕太不安全......”
“承大人关照,不知大人能否找个地方说话?”
贾琮试探地问道,罗奇才之死。
徐彪可是卖了他个人情,这种人可不会无缘无故卖人情。
这说明他贾琮对他有些用处、价值。
“我正有此意。”
徐彪颧骨凸起,挤出笑意:“前儿豫亲王的长府官还叫人找你,我听到了。
说你好像又与秦郎中游学去了,他们才罢休。
估摸过几天你会得到消息,就去秦府吧。”
找到了一位绣衣卫旧识,密折的事,贾琮终于定下心来。
......
......
油火充满秦府耳房,驱散了初秋的晚间冷意。
案上放茶、醒神香提神。
秦钟屁股后放秃掉的铁椎。
一根粗绳的一端拴在头发上、一端拴在梁上。
秦可卿于炕上手持时文书卷无所事事地看着。
秦海跟回来,贾琮驱步进门。
秦可卿眸光一亮,连放下书卷,婀娜多姿地起身:“师弟回来了你师父呢?”
“先生有事未归,我带来一个人来商议点事衙门里边的。”
贾琮好笑地看向秦钟:“还准备真下功夫了?”
“那是头悬梁,锥刺股非如此不能高中。
还是拜你所赐呢。
既是衙门里边的人,我不便出去。”
秦可卿解释完,柔声又问:“师弟把这儿当家好了,可吃过了?”
“嘿,忙了一天又是跑了一天,待会再看看吧。”
贾琮笑了笑,点头出去。
秦可卿招手吩咐丫头:“厨房还剩着。
去端两碗莲子羹,热一下加碗酸梅汤。”
客厅坐定。
徐彪腹不饥,并不吃。
贾琮予他说了秦业密折之事,从袖中拿出来。
徐彪目光幽火般地盯他一阵。
贾琮在他目光下,依然安然。
“既是圣上的私事,自当由我绣衣卫递进。
还请公子守口如瓶,不要说与任何人知道。”
徐彪娓娓道来,警告意味却很明显。
“大人过虑,我一向不多嘴。”
贾琮拾起小勺挖一勺羹,自己先吃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是本分,来日有公子关照我的时候。”
徐彪收了密折,连夜匆匆出府。
他的绣衣卫腰牌,明日一开门就可直达大内。
贾琮不用嚼,囫囵吞枣地咽了莲子羹,清苦。
再喝了酸梅汤,解了一日之饿。
秦可卿玉手扶门,挪步进来坐下:“好吃吗?”
“嗯。”
“我看师弟是有心事,是不是我的事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