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过几步路,贾瑞就跑近前来拦轿。
王熙凤虽有不耐烦,但仍旧摆出笑脸,掀开帘子道:“哟,瑞兄弟这是做什么?
“给嫂子请安!”
贾瑞一脸笑嘻嘻的,于轿旁作揖拱手。
垂涎欲滴地看着王熙凤:“我刚从芸哥儿家出来。
没曾想就看见嫂子了!真是有缘!”
见到贾瑞那副猪哥痴态、无礼地目光。
平儿、丰儿惊骇欲绝。
王熙凤咬牙暗恨,表面曲意逢迎:“瑞兄弟太客气了。
想要请安,尽管来我屋子就是!”
“当真?”
贾瑞一听顿觉魂飞天外,有些受宠若惊,整个身子都酥了半边。
王熙凤假意打发了贾瑞,阴沉着脸往回走。
却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没什么实际权力!
竟然还没法子,整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
红楼原著之中她能整死贾瑞,还是借得贾蓉、贾蔷之手。
然而这时得贾蓉在家族无权,贾蔷又未必再会听她使唤!
这一切都是贾某人所为!
王熙凤一想到贾琮,便恨得七窍生烟。
都是他害得!
一刺未除,平添一刺!
这个小娘养的庶子,姑奶奶先收拾了你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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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读书人有句俗话:秀才好做,岁考难过。
在封建社会苦读四书五经、皓首穷经。
启蒙,背书,开讲,学声律,做八股。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考了一个秀才。
秀才的位子是否永远长久呢?
不是这样算的。
即使一个古人考中秀才之后,不想参加后面的乡会殿。
这时仅仅是保住秀才功名,也是十分不易的。
必须持之以恒地大量练习八股文。
参加每年的学政岁考,岁考不过。
根据“六等黜陟法”,倘若降为最后一等。
功名不保。
正所谓:“秀才好做,岁考难过”。
成功进了翰林院,当官了,又是否不用作八股文了呢?
也不是。
翰林院会定期举行考试。
有判、诰、表、策论等。
但最重要的还是八股文,不过关又会被踢出翰林院。
对于古代读书人。
从参加县试之前的苦练八股文开始。
“八股文”几乎就成了他们一辈子的魔咒。
就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一样。
入乡随俗的贾琮也逃不开这个魔咒。
六月下旬的暴雨过后。
放晴的院子泥土、树叶味道。
夹杂着一股夏日热烈气味。
随风飘进匪鉴阁书房的纱窗。
铁牛、曹达华二人守在大门外。
林红玉初来的这几天里,循规蹈矩地喂鸟、浇花、扫地、烧水。
但她心里可不甘心一辈子干这个。
晴雯最懒、最闲,但还是听贾琮的话。
晴雯这个小辣椒渐渐认得几个字以来,愈发佩服贾琮。
而秋桐则因为,贾琮有意允许她和贾琏偷情。
贾琮又每每轻描淡写地避开她,也再不敢大吵大闹了。
窗外的狂蜂浪蝶似与贾琮无扰。
尽管开着窗子、房门。
他身着宽袖蓝色生员长袍,头戴四方平定巾。
不偏不倚地坐着。
左手捧一本北明崇祯时期八股名家艾南英的《应试文自叙》。
右手不时拿朱笔勾勾画画。
这本册子是秦可卿搜罗送来的,除此之外无他信笺。
秦师姐只做不说,凡事宁可闷着。
贾琮从应试文自叙中得知,据艾南英自叙。
他一生拜了三个知府、两个督学为老师。
不停转换笔法,考了几十年才考中。
可谓艰辛。
其中还有县府院、乡会殿六级考试的规矩。
考官学生的生动记录,很实用。
人的记忆力不是永久的。
即便贾琮有了生员功名,四书还是需要温习。
(孟子)几万字,(论语)一万多字。
再加上(大学)、(中庸)、朱熹集注。
五万多的文言文,怎能一辈子记住?
苦功夫还得下。
书法还得练习,贾琮一年多临摹的是颜柳。
这时必须换馆阁体:所谓馆阁体。
即是唐代欧阳询、元代赵孟頫的合体。
既有欧阳询的刚劲又有赵孟頫的妩媚。
俗称“欧体赵面”。
这种馆阁体写出来工整、清丽、好看。
是点翰林必备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