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大楚朝的绣衣卫和明朝锦衣卫,不单是名称上差别。
明朝的锦衣卫奉命办差,可以直接回复皇帝,作为天子耳目,这点没变。
但绣衣卫的权利相比较锦衣卫,有所降低。
第一,绣衣卫的官职升降交由兵部武选司考核。
第二,绣衣卫昭狱与三法司大牢平起平坐,不能独权。
故此。
这次徐彪奉命出差,乾德皇帝还要派刑部、都察院的人来牵制。
即便权利有所限制,倒也没动得根本。
绣衣卫依然有大用,在打探情报上有无孔不入的耳目。
这把锋利的刀子是一柄双刃剑,关键在于皇帝怎么使用。
都察院下面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派来的也是一名百户。
这位百户的反应颇为有趣,进了宁国府后,眼珠一转,自动退后几步。
他一个管理街道治安的,哪里比得上前面两位?
得嘞,你们玩去吧!
贾琮退在一边,默默看着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
陈御史的奏折虽然奏效了,不过,京城的许多功勋后代都有不法事件。
除非是谋逆、夺嫡之类的大事,否则不会有太严重的处置。
当然,皇帝的脾性与行事风格也很重要。
目光瞥向那当先的绣衣卫百户。
贾琮微微一愣,怪道此人十分眼熟,原来是在那日“天齐庙”见过的人。
绣衣卫百户徐彪,眼神大致扫了一圈,看见落在众人身后的贾琮,也不甚在意。
缓缓出示令牌:“绣衣卫奉圣命办差,贾珍跟我们走一趟吧!
放心,不会为难你,我们不过取证一下。”
徐彪不苟言笑的解释了一句,可在场的明眼人都知道不过是客气话。
“取证.......”
贾珍瞳孔剧缩,声音发颤,恐惧道:“不会是....去刑部天牢和绣衣卫昭狱吧?”
三个司法部门一同上门查房,就算无事也会惧三分,何况原本就心里有鬼的贾珍。
他只觉呼吸凝滞,越来越心慌,真的害怕了。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靠着祖宗的大树遮风挡雨,怎能遮挡得了一辈子。
旁边的刑部谳审司郎中。
赵怀中拧了拧眉,稍显不满,对徐彪和贾珍的二者态度都不满。
“徐百户,按朝廷规制,贾将军乃是功勋后代,眼下案子还没有结。
尚不能定罪,应当交由我刑部谳审司处理,大理寺复核,都察院会审。”
徐彪转头盯着他:“赵郎中,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怀中不情不愿地跟他到一边小声交流。
兵马司的百户见状翻了个白眼:“得,说是一起来请人的,结果你两位有异议了。
无理取闹的民众也驱散了,老子可准备走了。
你们倒是快些啊,磨磨唧唧的跟个老娘们一样。”
刑部管不到他,语气自然也爽直随性。
二人不搭理这货,只在一旁悄声交流。
徐彪低声道:“赵郎中,还请卖兄弟一个面子,指令刚刚下达。
我就派麾下弟兄,把贾珍的老底查了个干干净净,绣衣卫办案。
赵郎中是知道的,搜集人证、物证,放眼全天下。
就没有人能比我们更擅长,现在,所有人证、物证皆在我手里.......”
“你这是专权独揽,你想要干什么?你有陛下密旨吗?”
赵怀中毫不留情面的反驳道,他是科甲出身的文人。
对绣衣卫、司礼监的沆瀣一气深恶痛绝。
徐彪也不恼,眨了眨眼道:“我想借此升千户职,待改日我宴请大人,如何?”
徐彪诚恳地讨好,当朝绣衣卫的飞扬跋扈收敛了很多。
而且,赵怀中说不定哪天会升调到兵部的。
他既不敢得罪,可又有强烈的追求,为了.......
“哼,贪慕荣华,朝廷毒瘤,莫过于尔等之辈!
徐白户若想借此升官发财,本官是绝不可能答应的!
该怎样,还是怎样!一切规制在前,徐百户莫敢违抗?
如此,那本郎中就即可参你一本!”
谁想,赵怀中压根不给他这个情面,当场翻脸。
一拂六品文官的鹭鸶补服,兀自“请”贾珍到自家衙门去了。
“老匹夫,迂腐不堪的老东西!满口冠冕堂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