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时、贞观也不理解。
误判!这是误判!”
三人看完卷答,吩咐面带怒气。
看向一言不发的贾琮,等他作出决定。
是反击?还是妥协?
反击钱西洪,或许能查出更多线索。
但。
这仅仅只是一种报复,事已至此,无法更改。
还有,则是钱西洪变成了王浩的座师。
举人对秀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王浩不可能不希望获得这份荣耀的。
一边是盟友,一边是仇人,如何抉择?
贾琮面临了一个称得上难题的难题。
如何处理这个难题。
不但能看出他这个盟主的魄力、行事作风。
而且。
更能考验兰陵盟的四位元老,会不会因此而出现决裂!
在如此进退为难之境。
贾琮竭力平静心神,挤出笑容对王浩道:“鹏举,高中举人,参加鹿鸣宴。
是天下几十万秀才引以为荣、梦寐以求的事。
就算为我兰陵盟增加一分实力,你也不能不去。
举人是有做官资格的,考不中进士也能参加朝廷大选外放。”
三人闻言都低头,因为贾琮顾全大局的退让。
让他们的心思悄然发生了改变。
最起码贾琮能为盟友考虑、着想。
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背信弃义。
一个联盟、集团、公司,甚至国家。
都需要凝聚力,否则寿命不长。
兰陵的凝聚力,在这一刻萌芽了。
虽然只是王浩一个人的事情。
但贾琮的态度,代表了盟主长此以往的态度。
若非如此,则是物伤其类,离心离德。
“景之的好意我心领,奈何我却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你没有对我不仁,我又怎可使你不义?”
王浩一咬牙,拂袖道:“钱西洪的误判之事怎么算呢?
难不成你真要忍气吞声?”
“鹏举,现下不是争论不休之时。
你的鹿鸣宴要紧。
下一刻再论也不迟。”
贾琮面色倏地发冷,低沉道:“我的态度表决了。
是为兰陵盟、还是为我,你自己做决定!”
“我.......”
王浩语塞,他诚服于十二岁的贾琮麾下。
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投机的成分居多。
贾琮的名声、才情、背景,都是他投机的筹码。
这样走下去,未来他也是一个政治投机者。
就像北明臭名昭著的羊可立、李植。
江东之、大清的康有为等人最终的结局。
一般不会好,或许身败名裂。
然而现在。
王浩发现有一种更好的联结、更好的纽带。
也许能取代这种目的。
他是兰陵盟最年长的,目今也成了功名最高的。
“一面是盟友,一面是座师,忠义难两全。
大不了我作壁上观,两不相帮。”
这样想着,王浩似下定了决心:“我听从盟主吩咐,顾念大局。
但景之若要反击,王某绝无怨言,告辞了!”
看着王浩进了顺天府衙门。
张冇才、周**对视一眼。
二人心思各异,默然不语。
张冇才眼睛一眨,笑哈哈道:“取笔墨纸砚出来。
我这涿州才子诗兴大发,即兴赋诗一首!”
他的随从取了笔墨纸砚到路旁石台铺开。
张冇才一气呵成地挥笔写就,便有不少落第的秀才围观。
有人念道:
“读书人,最不齐。
烂时文,烂如泥!
国家本为求材计,谁知道变作了欺人技!
三句承题,两句破题。
便道是圣门高弟。
可知道三通四史是何等文章?
汉祖唐宗是哪一朝皇帝?
案头放高头讲章,店里买新科利器。
读得来肩臂高低,口角唏嘘。
甘蔗渣嚼了又嚼,有何滋味?
辜负光阴,白白昏迷一世!
就叫他骗得高官,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气!”
“这讽刺好生辛辣!”
张冇才道出了别人想说而又不敢说的科举真实现状。
引起了不少落榜秀才的共鸣,争相传看。
他笑看贾琮。
贾琮嘴角上扬:“我也技养了,即兴赋诗一首!”
“哇,贾神童要作诗了!”
“没想到贾神童也落榜了啊!”
一时围观人数剧增,只见贾琮写的是简短的四句:
“佛时是西土经文,宣圣低眉弥勒算。
贞观乃东京年号,唐宗失色汉皇疑!”
众秀才正为“我落榜不算什邡,人家贾神童也落榜了”的现状自我安慰。
不解贾琮诗句何意。
事已至此。
周**明了,举高墨卷、朱卷,大声道。
“诸位同年,贾景之的朱卷被误判了。
你们且仔细瞧瞧!
佛时、贞观,四书五经里没有么?
如此不通的考官,安能进入抡才大典!
我等乡试还有什么公正可言?!”
一干秀才静了一静。
他们都是来看榜、领考卷,落榜的。
自是心里愤懑不平,大有怀才不遇之感。
此时几位考生传看完毕,舆论顿时哗然一片!
“佛时在《诗经》里面就有。
佛读弼,意思是辅佐!”
“贞观在《礼记》里面有。
‘万国以贞’,观念去声‘贯’。
代指宫阙!这考官竟然不知!
我等好生冤枉!
不知误判的还有多少?”
“不公平!不公平!”
顺天府衙门前的一众落榜秀才。
在半个时辰之后,彻底暴乱了!
无论看过没看过贾琮的朱卷,作为落榜之人。
心里就不会好受,他们不是为贾琮。
而是看准了这个契机!
要大闹一场,人多势众,法不责众。
没准再考一场,他们就中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们找到了这个契机!
顺天府衙门的差役、门房也愤怒。
但是他们可不敢打秀才。
贾琮笑着使个眼色,三人悄悄退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