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长安点头。
谢识琅察觉对方话里有话,询问:“一品居怎么了?”
“昨日,我瞧见那一品居的掌柜有些眼熟,名唤作菀娘的,我瞧见此女子后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失踪宫女的卷轴中见过那女子。”郝长安说。
谢识琅凝神,“失踪宫女?二十年前宫变失踪的那些人?”
郝长安又点头,“正是,我瞧夫人同菀娘似乎有些交情,问了两句,回去后又从刑部调出了卷轴,找到了画像,果真同那菀娘一般无二。”
谢识琅抬眼,看向对方。
郝长安继续道:“容貌虽是一般无二,但名字不同,那宫女原先是先皇后宫中负责端茶倒水的小宫女,名唤阿婉,取自婉婉有仪,消失的时候十二岁。”
谢识琅见过菀娘,妇人年纪,“过了快二十年,年纪是对得上的。”
郝长安沉吟:“学生昨日问师母,师母说同菀娘交情不深,就是常去一品居买衣裳。”
谢识琅嗯了声:“希儿的确很喜欢一品居的衣裳……”
忽而,他心头一动。
脑子里好似闪过那日在一品居瞧见的那凤仙花寝衣。
还有菀娘同谢希暮熟稔的交谈。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学生也不知道该不该同刑部知会一声。”
郝长安犹豫,“那菀娘尚未赎身,按道理来说还是宫中婢女,先前那些朝廷找到的失踪婢女,也是由家人赎身过后,才离开的皇宫。”
谢识琅顿了半晌,才对郝长安道:“按规矩办事。”
郝长安愣了愣,点头说好。
*
啪嗒一声。
谢希暮掌心落下一个小葫芦。
阿顺奇怪道:“这是什么意思?”
谢希暮也反应了好一会儿。
她给张木华写信问平安,还有萧焕和赵宗炀的事情。
她并没有回信,而是寄回来一个小葫芦。
阿顺嘟囔道:“这也太奇怪了,我从未见过有人不寄信,寄葫芦。”
谢希暮指尖摩挲过葫芦,“葫芦,寓意吉祥、安宁之意,这是在同我报平安。”
阿顺惊讶,“这还能报平安?既然有时间摘葫芦,为什么不直接写信呢?”
“兴许是有眼线盯着,不方便写信。”谢希暮手心收紧,心头松了口气。
张木华他们没有事。
这样便好。
“夫人。”
晓真从屋外进来,瞧了眼谢希暮,眼神里的神色异常,“前阵子,丞相让人来府上给您和二姑娘裁新衣,现在绣娘来了,先给您量一量尺寸。”
谢希暮愣了下,只瞧一个身着草木青衫,披着银狐斗篷的女子端着尺和几匹布料进屋,一直垂着首,让人瞧不清此人相貌。
阿顺好奇道:“这位绣娘之前不曾见过呢。”
晓真看了眼阿顺,“阿顺,你先给人家准备些茶水来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
阿顺哦了声,下去准备茶水。
晓真将门关上。
谢希暮则是看着那女子,缓缓走近了些,“菀娘?”
妇人抬起脸来,眼圈都是红的,正是菀娘,“夫人。”
谢希暮蹙眉,连忙拉过她,“怎么过来了?不是让舅父安排你先走吗?”
“承蒙您收留我这些年,我手上沾了人命,早就想到会有离开的这一日,可我也不能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
菀娘握住谢希暮的手,两眼含泪,朝着谢希暮拜了下去。
“奴婢幼时家里穷苦,若非是皇后娘娘收留了奴婢,奴婢早就死在了饥荒里。
后来奴婢遇人不淑,杀了人,又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奴婢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您。”
谢希暮看着这人,鼻头忍不住一酸,将人扶了起来,“菀娘,这些年是你帮我照看生意,一品居有了今日,也都是你的功劳,今日让你远走,是我无能为力,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一定接你回来。”
菀娘泪如雨下,点了点头,瞧着谢希暮这张脸,没忍住道:“日后多保重,小殿下。”
谢希暮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点了两下头。
“菀娘,国舅爷安排的船已经等你了,咱们别再拖延了。”晓真不忍道。
谢希暮亦道:“待到了地方,给我写信。”
菀娘点头,谢希暮替她戴好斗篷,只听屋外一阵敲门声,谢识琅的声音骤然传了进来。
“希儿?”
“我听说,先前安排的绣娘来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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