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谢识琅念在小姑娘喝醉了,懒得跟她计较。
“还有,这是端王给您的信。”阿梁将从远方送来的信件交给谢识琅,“咱们同北齐的战事很焦灼,端王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谢识琅接过信,一目十行,眸底微动,平声道:“他遇刺了。”
阿梁惊了,“萧将军不是也在军中吗?他素来管理严格,怎么会放刺客进队伍,端王伤势重不重?咱们要立即回京给官家报信吗?”
男子敛下眼皮,反应倒是波澜不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道:“不用了。”
阿梁瞧自家主子这反应很不解,“那咱们要给端王回信吗?”
谢识琅将信放在烛台上,只瞧白烟袅袅,信件在火光中消失,他语气不明:“也不必。”
阿梁闻言只好退下,一并命阿顺和晓真不用打扰谢希暮,有谢识琅给女子服用醒酒汤休息。
谢识琅用指腹在碗边试了试温度,才端过去,扶起谢希暮,“谢希暮,张嘴。”
小姑娘眉头紧皱,像是小猫儿似的,微微张唇,伸出舌尖在碗边上探了探,尝到滋味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往后倒退,“难喝,不要。”
“听话。”这场景尽数落入谢识琅眼底,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扶着人的后腰,将醒酒汤再递了过去,“若是不喝,明日头疼我可不管你。”
“明日?”
谢希暮慢慢眨了下眼,随即摇头,“明日不能头疼,明日要和阿朝哥哥去放爆竹。”
谢识琅先前听她这么喊谢朝就忍了,现下当真是不悦了,掐住她的脸颊,沉着脸道:“谢朝是你哪门子哥哥?”
谢希暮眼神松散,因着被掐脸,有些不高兴道:“就是哥哥呀,从小到大,我就是喊他哥哥的呀,哪里不对?”
“还哪里不对。”
谢识琅睨着小姑娘,面上表情很臭,“你不记得你嫁给谁了?”
谢希暮闻言一脸懵神,挠了下后脑勺,不明所以,“什么嫁人?我又没有嫁人,别…胡说八道。”
他胡说八道?
好样的。
喝个酒,连自己嫁人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谢识琅都要气笑了,将人扔在床上,也不管醒酒汤喝没喝,搁在桌边不管,反倒是谢希暮一沾枕头就闭上了眼,晕乎乎的,像是睡着了。
男子深吸一口气,都压不住心里那股子不满,愤愤坐在了桌边,盯着柜边放着他昨夜打地铺用的褥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听咚的一声。
椅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痛呼,谢识琅微微一愣,只觉膝上一软,小姑娘就这样直挺挺坐在了他的腿上,一脸痛苦地揉着手肘。
“痛。”
谢识琅皱眉,连忙将她袖子挽起来,骨头没事,就是有些红肿,过了今日,应当会生出些淤青。
“你不是睡了?起来做什么?”
他没好气地看向坐他腿上的谢希暮。
小姑娘咬着唇,摇头晃脑,紧接着又将脑袋靠在他胸膛上,“唔…困。”
“困了就自己回床上睡觉。”谢识琅这话说得很冷漠。
可谁叫是谢希暮先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怎么不回床上睡觉?”
谢希暮扬起脑袋,反过来问他,昔日白皙的面颊此刻酡红一片,睫翼沾湿,连带着眸子都雾蒙蒙的,我见犹怜。
“我为什么不回床上睡觉,你心里不清楚?”
一说起这个,谢识琅便越发来气,惩罚性地打了下小姑娘的后腰,却没想到手感不对劲,过分柔软圆润,这才让他意识到打错了地方,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好在谢希暮醉得厉害,根本分不清方才发生了什么,两条藕臂反而主动勾上了他的脖颈,直勾勾盯着他。
“你…看我做什么?”谢识琅喉结滚动了两下,手不自觉拢住她的后腰,防止人掉下去,却又不敢握得太紧,以防引火烧身。
“你是谁啊?”
谢希暮认真地打量他,“你生得真好看,要不…你给我当夫君吧?”
谢识琅好气又好笑,视线落在谢希暮面上,漆黑深邃的瞳仁缓缓动了动,“你要我当你夫君,那是不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谢希暮眨了眨眼,缓慢点了点头,“好。”
“那你说,我是谁?”男子嗓音低哑下来,指尖摩挲过她腰后的系带,像是燎原之火,撩拨着她的意识。
谢希暮浑浑噩噩,看了谢识琅一会儿,像在回想他究竟是谁。
“……小叔叔?”
她腰后被人生生捏了下,疼得她轻呼了声。
“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谢识琅时隔多日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很不高兴,像是他好不容易和谢希暮拉近的关系又重新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