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端远很是满意,关心:“你吃过了吗?”
女子笑,“等会儿和夫君在车里吃。”
谢端远点头,不忘拉上谢乐芙,“过来同我一起,别挤着你叔婶。”
等二人走了,谢希暮才看向车上男子,对方垂眼看书,瞧上去不想搭理她。
看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误会她和萧焕的时候。
“不扶我一把吗?”
女子清音悦耳,谢识琅微顿,余光瞥见女子莞尔一笑,朝他伸出柔荑,示意让他牵。
他转开眼,“有手有脚,何须让人扶。”
“哦。”
谢希暮的语气听上去失落,从阶上跨上来,身子却一歪,“哎哟。”
谢识琅眼疾手快伸手过去,女子歪倒的身形却骤然一稳,疑惑地看向他伸到半空中的手臂,“不是不扶嘛?”
他表情一僵,飞快收回手,“没要扶你。”
谢希暮憋住笑,“那你伸手做什么?”
他转而揉了揉额头,“按一按。”
阿顺正好将早饭递进来,谢希暮也就止了声,等人将早饭放好,才从袖子里取出药瓶,靠近男子,“我给你抹药。”
谢识琅偏开头,“用不着。”
谢希暮观察这人的反应,“真不用?这药可好了,是萧焕给我的。”
谢识琅本身还无事,一听见这个名字,登时沉下来脸,“他给的,我更不会用。”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谢希暮歪过脑袋,笑眼看他。
谢识琅皱紧眉头,“什么?”
她将药液倒在手上,用掌心搓热,一边道:“昨日你可是拉着我哭了好久,求我不要跟萧焕走,你还误会我喜欢萧焕,说你比他好多了,让我不要喜欢他,喜欢你。”
谢识琅瞳仁放大,“不可能!”
“所以啊,我昨日可跟你解释很久。”谢希暮将药液抹在他额头上,“我说我不喜欢萧焕,也不会跟他走的,让你不要误会了我同他的关系。”
谢识琅微微一愣,胸腔内存积的郁气好像随着女子的话一点点消散,又心虚道:“谁让你解释了,我没误会。”
“真没误会?”
谢希暮秀眉稍动,眉眼笑盈盈的,瞧着让人不自觉心动。
他耳根不自觉一热,“没。”
又反应过来,看向她手里的药瓶,“这是萧焕什么时候给你的?”
谢希暮笑了,“我这个药,是早间托晓真去专门治跌打的药铺买的,效果很好,晓真每次用,很快就能消肿。”
谢识琅这才清楚女子方才是在诓他,嘴唇动了两下,连带着面颊都酡红一片。
“我日后…不喝酒了。”
他语气很闷,像在懊悔。
“别啊。”
谢希暮盯着他,悄然笑道:“多可爱啊。”
他面臊得反应都慢了几拍,回头看向女子,对方却已经转头吃早饭了,像是方才那撩人的话语不是从她嘴里说出一般。
……
从京城到扬州其实行船最为快捷,然而凛冬河面结冰,只能乘马车到扬州。
谢乐芙一开始还安安分分和谢端远待在一车,可时日久了就憋不住了,跑来谢识琅和谢希暮车上挤着。
谢识琅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谢乐芙挨着谢希暮在车上讲起从前在乡下的奇闻异事。
谢希暮倒是对她所说的鬼故事觉得很感兴趣。
同样,谢乐芙难得觉得自己身上有拿得出来的优点,便同谢希暮讲鬼故事,一讲就讲到了到达扬州那日。
“这可是最后一个鬼故事了。”
谢乐芙喝了口茶,扫了眼边上一如既往低头看书的谢识琅,清声道:“二婶婶可别吓到了,这个鬼故事,可是在我们村子里真实发生过的。”
谢希暮听见真实发生这几个字时,兴趣明显比前几日浓,“是什么故事?”
“还是我乡下的爹娘告诉我的——”
“他们那时候刚刚成婚,村子里就出了怪事,每到夜晚,就有一个神似帽子的东西在半空中飞,能瞬间飞入村民家里,古怪的是,那东西还可以化作人狼的模样,腿着地直立行走,村民给那东西取名帽妖。”
谢乐芙压低了声音,刻意营造着氛围。
“每到夜深人静,帽妖就会化作人狼,戴上帽子,学着人的模样,敲响村民家中的门,若是开了门,就会被帽妖吃掉。”
“那段时日,我爹娘总听说村子里有人暴毙的消息,但因为半夜从没有被敲过门,故而不知道是真是假。”
“直到有一夜——”
“我爹娘睡下了,到了半夜,忽然屋门响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