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张着嘴,声音有点哽咽,过去那么多年,回想起过去点滴的时候,梦醒时分,总会幻想现如今的一切只是某个熟睡的梦。
时间还在,她没有经历,大家都还安好...
李三妹俏脸红扑扑的,她咬了咬下唇,随后也轻轻把李幼白抱住,“姐姐会忘了我吗?”
千言万语到头来汇聚成了一句,李幼白摇摇头,十分坚定的说,“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她说罢,整片天地的色彩消失不见,崩坏,化作无数碎片坠入深渊之中,感受着怀里逐渐冷却的温度直到空无一物,李幼白有些失神的跌坐下来。
看着平静的湖水,眼前不断飘零下来的花,她抬头,才发现原来在小岛上的人竟是自己,此时此刻,她明白了这把剑的真正用处。
选择遗忘,就能选择无求,了无牵挂就能真正心如止水身若浮云,李幼白蜷缩着抱紧自己,在这片茫茫天地之中唯剩她一人。
纵使过往伤她千遍,她也不愿忘掉那些陪她一路走来的人...
云天收秋色,枯叶晚来冬,皇商落下帷幕,最后一场雨送走秋末迎来初冬,寒风开始略微变得刺骨,阳光也不再似秋日时那般温暖了。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老百姓还是赚不到钱在街上到处晃悠,人影绰绰,但要比皇商竞选前好上一些。
苏老爷子到底还是选择把种植秘方透露给合作的商户了,由李幼白亲自操刀带头教学下药田实操传授,雇了不少工人。
每到冬日,生意不比前三季好,工荒,特别是中州城这种不南不北较为折中的地方,下不下雪全看上天意思,如此,烧香拜佛的人就更多了。
能不能吃饱暂且放下,先到白马寺上炷香祈求一下神佛再说!
“这些名叫酒精,可做消毒之用,制作方法不是秘密你们多做一些以备不时之需,上工前下工后让工人都清洗一下,染病定要吱声,要记得戴上面罩...”
“晓得晓得,我会让人多多注意的。”
北风在房外呼呼吹着,树影晃动摇摆不堪,一间点有暖炉的议事厅里断断续续有人声传出,李幼白坐在主位上一面对旁边两侧的药商大户说着话,反复叮嘱一些值得注意的东西。
以前,不是没有人试图培育依赖菌类生长的药物,多有人因此感染病故,尸体还必须焚烧才能入土。
有些地方风俗不同,认为烧尸不吉利,如此牵扯出诸多纠纷,民与商斗结果不言而喻,家破人亡的惨剧屡屡发生。
现在李幼白经手这些,她是不希望有人因自己而死,索性把安全措施先做到位。
在会议厅中交代完事情后各自出门,李幼白跟着两个商贾前往药田细看,路上有人细问说:“李公子,您这新式的培药法子能否用机关术?”
商人逐利,讲究降本增效,舍弃质量极好的人工培育而选择机器重复化的机关栽培,当有人这么问的时候,李幼白就知道对方怎么想的了。
这个时候,她就没必要替工人们说话了,毕竟她不是老板,也不是雇主,她的说话对象是个**裸追求利益的商人。
若是说必须人工栽培,以后人家做熟做多发现能用机关术代替,反而觉得你在刻意欺瞒不安好心,要是你说可以用机关术替代,日后药出现问题又会觉得是你当初的提议不正确,就应该用人工。
总而言之,当有人询问或者去求证意见的时候,李幼白觉得必须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做到叶片不沾身。
“可也不可,说不准的,你们才刚开始做往后多多留意,认为合适就用,不合适就不用。”
“李公子所言极是。”
中州城往西城郊,良田百亩,没有种粮食,全都是真金白银的药材!
因为来年可能有战事发生,不少药商都在囤积药材,届时有机会与苏家合作的话肯定能够赚上一笔。
米价是贵,但药材也贵啊,没米可以吃树皮,泥土,但是生病受伤没药,很可能小命都没了。
马车在一处幽暗僻静的小树林中停下,往前直走能够瞧见有间临时修建的大木屋,还没靠近多远,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走进里边,清一色全是带着面罩的农工,端着罐子走来走去,桌面上摆有各种瓶瓶罐罐,瓷器,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