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华兵一直觉得钱宸可惜,但当话说出口之后,华兵瞬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随即给自己倒满了一小杯白酒,仰头喝下算是给钱宸赔罪了。
人各有志,他确实不应该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钱宸头上。
钱宸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明白华兵恨铁不成钢的心理,估计这货要么是在公安局经过什么事儿三观受打击了,要么就是哪个不开眼的同学在他面前又说自己的风凉话了。
钱宸给华兵重新倒了一杯,之后自己也提起酒杯二人碰了一下。
“行了兵子,别义愤填膺了,你不也说帮助家乡摆脱贫困的法子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法子了?”
说着,钱宸先干为敬,华兵也不甘落后的一饮而下。
钱宸笑了笑,继续说道:“在学校我干什么不是第一啊,哪回出了事情不是我想办法解决的?所以我的法子多着呢,你照顾好你自己就成,别瞎担心我。”
华兵见钱宸这样说,这才心满意足地露出个笑脸来:“我就知道你行,刚刚那么说就想看看你身上锐气在基层磨平了没有,要是连这点锐气都没了,我才真为你感到可惜呢。”
“嘿,我说兵子你平时心大得很哩,怎么突然间跟我悲春伤秋起来了,合着是炸我呢?不行,不行,你这得罚一个。”
“哈哈哈,罚酒是不可能的,不过碰一个还是可以的。”
包间内祥和一片,你来我往的碰着杯,华兵和钱宸聊起了过往,都不由的多喝了两杯。
当然了,他们心中都有数,明天都还有自己的工作,断然是不可能喝醉的。
但是他们心里有数,并不代表着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就在农家乐门口,之前在饭店内叫嚣的平头小伙,正佝偻着腰,满脸堆笑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语气更是比之前不知道轻了多少倍的开口说道:“张公子,就是这儿了,您里面请。”
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在几名穿着衬衣西裤的中年男子和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的拥簇之下,昂首挺胸地站在了门口。
为首的这位便是咱们山川县最有名气的衙内,张玉山书记的儿子张沐了。
张沐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头发长长的,还梳着如同领导般的大背头向后倒着,长相一般,只能算不难看,个子偏低,此刻高高仰着头颅,对于平头男子的恭谨殷勤视若无睹,在他眼中,这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仿若在说你小子能给我办事,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三分人样尚未学成,七分摆谱栩栩如生。
也不怪张沐如此傲气,他有着傲气的本钱,跟在他身后的,无论是卫生局的副局长、乡镇的镇长还是派出所所长,都远比平头男子的身份高的多,如果不是平头男子提供了情报,需要带路,平头男子还真没资格跟他们站在一起。
“你确定钱宸就在里面?”
提及钱宸,平头男子真情流露出一股阴狠的神色。
刚刚那一耳光他可记着呢,现在脸上还疼呢。
小人不报隔夜的仇,所以平头男子回去之后,便把张沐这位大爷给请过来了。
他早就听说是钱宸的副科职务是张玉山书记一手安排的,结果钱宸上台后不感恩人家也就算了,竟然还因为什么事儿坏了人家的生意。
那你不是找死吗?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你不知道吗?
呵呵,刚刚不是仗着自己是副镇长跟我耀武扬威的吗?现在张公子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张公子我可以肯定钱宸就在里面,您是不知道刚刚他是如何仗着自己的身份妨碍我们执法的,肉都馊了还不让我们说,妥妥的官商勾结啊,哦哦,刚刚还有两个美女也在,看那个样子,八成和钱宸有一腿。”
张沐面露不悦,瞪了平头男子一眼:“问你什么说什么,废话这么多。”
说完,张沐没理会在原地尴尬的平头男子,一马当先的走进了饭店。
进入饭店张沐不用自己开口,其身后一位脑满肠肥的秃头男子便大声喝道:“执法检查!无关人等都给我出去!”
随后两个相对比较年轻一点的男人开始清场,这会儿已经不早了,农家乐除了钱宸所在的包间也还有两桌客人坐在大厅,两人不由分说地拉着人往出赶,桌子上的饭菜也胡乱地扔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老板老板娘出来的时候两桌客人都走完了。
“别走啊,别走,还没结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