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一边打温九龄的电话,一边疾步下楼打算问李嫂。
电话显示关机。
李嫂见他寒着一张俊脸从楼上惊慌失措的下来,急忙走上前去问,“少爷,是太太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您怎么慌成这样……”
顾时南面色阴沉:“她不在楼上。你确定,她后来没有出门?”
李嫂一颗心也悬了起来,“呃,没有……我确定……”
顾时南喉结剧烈地滑动起来,声音暗沉到了极致,“她电话打不通……”
李嫂面色大惊:
“少爷,太太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会凭空消失啊……她会不会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了?我记得当年夫人跟您父亲闹别扭的时候,就是一个人躲在大衣橱里的,家里的佣人找遍了整个顾家老宅,最后才找到她……”
没等李嫂念叨完,顾时南再次拔腿朝楼上跑,李嫂紧随其后。
可惜,大衣橱并没有找到温九龄的身影。
伴随时间推移,整个金海湾的保镖和佣人都没有找到温九龄的身影时,顾时南那张俊脸已经阴沉得没法看了。
他最后让保镖调出金海湾的监控,确定温九龄在回来以后,的确没有离开过金海湾,也的确没有下楼。
那么,她能去哪?
顾时南想到了天台。
天台没有装监控。
顾时南合上电脑,让李嫂拿了一条毯子给他后,这才去朝通往天台的安全通道口走去。
今日户外体感很好。
微风,温度宜人,夜晚飘着不知名的花香。
双腿悬空坐在天台上的女人,仰头似乎在欣赏夜晚的星空,可更像是对着天空在发呆。
顾时南明明憋着满胸腔的怒火,这会儿见到她安静地坐在那,那些汹涌到无以复加的怒意竟然奇迹般地被抚平了。
他距离她三米远,就停下了脚步。
不远不近地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心头卷起无边而又无声的酸胀来。
李嫂说,哀莫大于心死。
她是真的心死了吗?
失去一对双胞胎,也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她却还要强撑着活下来,应该很痛苦吧?
而造成她这样痛苦的,是他呢。
后悔么?
顾时南这样问自己。
许是他的气场太强,也许是女人在天台坐了太久,不多时她便将悬空在外面的两条腿收了回来。
顾时南见她起身,这才疾步朝她走过去。
温九龄撑着身体站起来的刹那,一条手臂就朝她伸过来,扣住了她的手腕。
跟着,她整个人就被男人拽进了他硬挺的胸膛里。
男人身上的松木香,很快就袭进了她的鼻子,那缱绻淡淡的气息,曾是她迷恋已久的味道。
曾多少个夜晚,她都被这样的气息所缠绕着包裹着也浸透着。
她以为,她这辈子多半是要跟他纠缠一生的。
现在,想想,还真是……讽刺啊。
温九龄被顾时南拥得喘不过气,她伸手将他推开一些,气息有些不稳的说,“你勒到我了。”
顾时南松开了她,将拿在手上的毯子披在了她的肩上,声音是那种劫后余生的平静,“怎么一个人跑到天台上来?”
温九龄从他怀里退了出去,声音很淡地说:
“你把我囚在金海湾,我像是失去双手双脚的废物逃不出去,也就只能到这天台来吹吹风了。”
顾时南脸色阴沉,凤眸里的光束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但,他的声音还是平静的,“我没有囚你……”
温九龄笑着打断他:
“没有么?你连金海湾的大门都不让我出去,这不算囚禁那什么才叫算?非得是用一把锁和铁链将我拴在主卧里才叫算么?”
顾时南喉结耸动,一言不发地看了会儿温九龄。
良久,他才开口道:“温九龄,你究竟想我怎样?”
顾时南无奈地叹息。
温九龄仰头看着他,也看他皱在一起浓黑的眉头。
他皱眉的样子看起来肃穆又冷酷,温九龄一点都不喜欢。
她抬手触上他的眉心,将他浓黑的眉头抚平,然后平静地对他说,“我不想怎样,我只是想要离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