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
李景隆倒也没信,知道朱雄英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过自己喝闷酒自然是没有别人陪着喝有意思,所以便拉着朱雄英进了二层的船舱里。
这艘名为“九江”的画舫,就像是一座江上宫殿一般奢华,里面铺着名贵的地毯,舞女们穿着露出肚脐的纱衣正在赤着脚跳舞,手腕和脚腕上的环铃轻轻地叮当作响。
“想来当年隋炀帝杨广水殿龙舟也不过如此。”
李景隆哈哈大笑,一招手,便有侍女前来给他们行酒。
这名侍女跟那些舞女一样身着纱衣做胡姬装扮,衣裳却略有不同,更紧身的衣裙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大腿修长笔直,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而那双白皙纤细的小腿上则绑着几圈丝绦。
红色丝绸裹住了她的臀部,将那圆润丰腴的翘臀束缚在其中,显得愈发挺翘饱满,让人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用力捏上一把,而在她的腰侧,只有一根细细的绳子吊着纱裙,将那纤细的柳腰衬托得愈发妖娆动人。
侍女的眉眼妩媚,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含情脉脉,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她侧身跪坐在朱雄英身前,手持玉壶,轻轻地倾斜,为贵人斟酒。
那酒液如琼浆玉液般清亮,倒入杯中时泛起阵阵涟漪,侍女玉手轻抬,酒杯便稳稳地递到了朱雄英的面前,而俯身之际的风景更是动人心魄。
“若是喜欢便赠你了。”
李景隆箕坐着,却整个人都在向一边靠去,只靠一手撑在榻上维系平衡,颇有些《韩熙载夜宴图》上那位红衣状元的坐姿风采,另一只搭在膝盖上的手接过酒杯却没有饮酒,而是笑着对朱雄英说道。
古人赠姬妾乃是风雅之事,像是很多著名诗人,譬如苏轼,便是豢养妾室无数,随手便赠予友人。
只不过朱雄英不太能接受这种“风雅”,因此摇了摇头。
斟酒的侍女却是眼神微黯,虞王殿下如此俊美,又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若是真被收入帐中,才是她泼天的富贵。
李景隆本来就喝了不少,跟朱雄英又是几杯下肚后,也开始逐渐放开了些说话按理说两人虽然是表兄弟,但是关系并不算亲近,这种情况也只能说是酒精作用了。
说着说着,喝大了的李景隆拉着朱雄英的手,非要朱雄英给他算命。
“雄英,你说我是不是走背字了?”
李景隆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在黑暗中回想着过去,再对比着现在,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失落,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渴望重新找回那种风光无限的状态。
他仰头一口闷了一杯酒:“我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个小人,还是谁说了我的坏话,前些年还好好的,这几年就突然被陛下冷落了,唉,你说这人生啊。”
“.”
朱雄英嘴角抽了抽,只能说:“这几年可能有点。”
“那你说该如何破解呢?”
朱雄英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李景隆点了点头,开始诉说他心中的苦闷和迷茫,其实也不是非得让朱雄英给他拿个主意,只是好久没有吐槽的人了,随着越喝越多,李景隆也跟着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话都是憋在心里难受,但是说出来就好了,酒后吐真言以后,李景隆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随着酒精的作用逐渐显现,李景隆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过去那些风光的日子,然而当他用力眨了眨眼,这一切美好的幻象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敞开的窗户外面,只有秦淮河,也唯有秦淮河月光如水般洒在河面上,两岸的灯火与河面上的月光交相辉映。
李景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从榻上爬向窗边,手脚扒拉着竟是要跳下去,朱雄英吓了一跳,赶紧拉住李景隆的衣衫。
朱雄英不知道李景隆是不是打算致敬一下憨豆特工,但是从这里跳下去确实跳不进去秦淮河,只会摔在下一层的甲板上,这要是摔出个好歹,他也有连带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