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方言开车把倪光楠两人送回中关村,在路上约定好固定的登门时间。
而后马不停蹄地直奔什刹海的宅子,把已经装好汉卡的IBM电脑,摆在书房里。
还差一个打印机,准备明天去送《狩猎》稿子的时候,顺便再跑一趟中关村。
第二天,雪铁龙稳稳当当地停在作协的露天停车场。
在来《华夏作家》编辑部之前,方言事先给冯木打了通电话。
此时此刻,早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秘书朝前带路,把自己领到主编办公室里。
就见不大不小的房间里,章光年竟然和冯木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彼此之间,相谈甚欢。
“师兄!?”
方言诧异不已。
“岩子,来啦!”
章光年哈哈大笑,招了招手。
冯木解释说,两人碰巧在作协的大楼遇上,章光年一听说小师弟又有新作,便想要一睹为快。
“嗨,您想看的话,只管言语一声。”
方言把稿子递了过去。
冯木抬了抬手,示意章光年先看,然后拿起暖水壶,主动地给方言倒上杯茶:
“小方,我必须要代表《华夏作家》,好好地谢谢你才行!”
“不敢当,真的不敢当。”方言摆手道。
“当得!绝对当得!”
冯木要谢的不仅仅是约稿的事,更是要谢替《华夏作家》出了纪实文学这么好的一个主意。
刊登着《5·19长镜头》的最新一期,在文坛闹出不小的动静,因为是全国首部真实记录五一九事件前前后后的,同样也引发了广大读者的讨论,销量从原先的三位数,直接暴涨到五位数。
“这篇,我也看过,跟传统的报告文学截然不同,可谓是别具一格。”
章光年评价道:“没有出现任何真实的人物,而是虚构了一个叫滑志明的小伙子,由他在一整个性质严重、影响恶劣的五一九事件里穿针引线,如果没有他的话,这会显得虽严肃但乏味。”
“是啊,我在编者案里直接写到,‘好一个洞烛幽微的长镜头!好一个寻新创奇的长镜头!’”
冯木笑了笑,“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小方,是他竭力地推荐让刘心午来写这个故事。”
《华夏作家》借此打响了名头,下一期自然要乘胜追击,而方言的这篇新作就是秘密武器。
因此,冯木比章光年更看重《狩猎》,抱着百分之两百的期待,从上到下,细细品读。
“岩子,你这写的倒像是一部魔幻现实?”
章光年皱了皱眉。
方言道:“师兄,准确地讲这不叫魔幻现实主义,而是幻觉现实主义,但根基还是现实主义。”
“幻觉现实主义?”
章光年和冯木互看一眼,然后半信半疑地看向他。
方言说,幻觉现实主义是从70年代开始,被西方批评家广泛的使用,跟魔幻现实主义的确有关联,不过幻觉现实主义的侧重点在“梦”上,梦境跟现实互为表里,虚虚实实,如梦如幻。
“怪不得里的这个主角,被污蔑、霸凌、羞辱和排挤后,就会梦到自己像林间的麋鹿。”
章光年恍然大悟。
“而且每欺凌一次,这个梦境做得就更逼真、更持久、更恐怖,简直就是他人即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