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媳妇熬成婆,在长辈面前立规矩,确实很不容易。
但徐晶蕾说她嫁进贾府做保姆,一天到晚洗衣做饭,赵姨娘就不太赞同了。这些都是那些粗使丫头的活计,她赵姨娘才只是一个小妾,也从未做过这些粗活啊。
不过,兹事体大,涉及到数万两银子的天价彩礼,她赵姨娘在本质上,不过是贾府的一个下等人罢了,这等大事,她也做不了主,不可能当场给徐晶蕾一个答复。
这不免让徐晶蕾感觉非常沮丧。
徐晶蕾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倔强,“那你们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把我这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给娶了?没有一份像样的彩礼钱,我在亲戚朋友们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我父母亲又怎么能安心把我交给你们贾家?”
徐晶蕾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但赵姨娘却已经无心倾听了。
她感觉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摊上了这么一个拎不清的货色,让她赵姨娘一点儿好处都捞不到。
赵姨娘这次主动请缨,从保州来到开封府,距离数千里之遥,仅路上就花了半个月时间,长时间坐在马车上,让她的身子骨都快要颠簸散架了。
原本想着这一门婚事,十拿九稳,豫省巡抚徐仲华又是朝廷要员,家资富裕,女方心情高兴之下,或许会给她这个媒婆打赏个三五百两银子的喜钱,也不枉她辛苦走这一遭了。
结果,摊上了这么一个难缠的千金大小姐,这不是让她赵姨娘白跑一趟了么?
赵姨娘气得脸色发青,都不想和这个徐大小姐多说什么了。
贾迎春见徐晶蕾对贾氏一族如此轻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次相看遂不欢而散。
冀国公府派来的这两位媒婆,没有完成既定使命,但冀国公特使,冀国公府对外联络室主任兼保州府学教授傅检,却和豫省巡抚徐仲华大人,谈妥了一系列条件:
“冀国公府治下北地三省及豫省境内商贸自由,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对路上行旅加征商税,境内经商安全和秩序由各省督抚负责,确保当地商民的安全和稳定;
约定冀国公府治下北地三省及豫省在行政上互不干扰,确保各自区域的稳定和安全;
冀国公府一系和豫省巡抚衙门在军事上互相援助,豫省巡抚衙门允许冀国公府一系在豫省境内归德府、陈州府、彰德府、卫辉府、怀庆府、南阳府、汝宁府、光州、许州、汝州、郑州等州府派驻军事及商贸观察组,在开封府派驻军事及商贸观察团,以便及时协调双方行动;
……”
对于这个谈判结果,豫省巡抚徐仲华大人感觉非常满意。
他既保留了政治、军事上的独立自主权,又能在必要的时候,邀请冀国公府一系军队前来助阵。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以后潼关田玉峰部或者鄂省宁南军,再敢前来滋扰生事,他徐仲华就要借助冀国公府一系的力量,让这些歹人们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问题会出在她的宝贝女儿徐晶蕾身上。
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徐仲华大人气得勃然大怒,他怒喝一声道,“既然你不同意,好好说话也就是了,为什么要借由高价彩礼吓跑人家?”
“即便你拿高价彩礼说事,也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还和人家男方媒人大吵一通吧?”
徐仲华痛心疾首地说道,“都怪我平时把你惯坏了?你现在必须马上给人家赔礼道歉。”
“我说错什么了吗?”徐晶蕾犹然不服气道,“我向他们贾家要彩礼,也是为了帮你减轻负担。可你呢,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却拿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当做筹码,真心让人看不起。要赔礼道歉,你自己去赔礼道歉好了,我反正是不会去的了。”
徐晶蕾的母亲徐夫人好言劝道,“你父亲也没强逼你嫁给贾家,他也是看贾兰这个人还好,双方话赶话,便应下了这门婚事,让贾府派人过来相看。你要是真心不同意,也没有关系,给人家赔礼道歉,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你父亲还是很关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