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牛聚明看着刘捷轩的尸体,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一场阴谋,就此落幕。
左丞相府邸四周,依旧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事后,牛聚明谎称刘捷轩是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所刺杀,并在营中开展清洗行动。
凡是与刘捷轩有旧的中下级将校,很多都被当做刺客嫌疑人给抓了起来。
这可把营中另一员猛将白玉峰给吓坏了。
刘捷轩惨遭不测,是因为他乃武人首领,又得罪过左右丞相,是他们这两位文臣急欲去除的首要目标。
但田玉峰也曾经在背后说过不利于左右丞相的话,他们连刘捷轩都敢杀,难道还会怕他田玉峰吗?
但田玉峰也不敢在大顺皇帝李鸿基的眼鼻子底下谋反。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临走前,田玉峰的部将郝永忠建议说,人数太少,不能自立,不如将深陷罗网的刘捷轩旧部解救出来,共谋大事。
田玉峰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他本来就和刘捷轩关系不错,刘捷轩的那些旧部,也曾经在他手底下做事。
现在田玉峰救了他们一命,自然能换得这些人的忠心,何乐而不为呢?
田玉峰便带人冲击地牢,将那些涉及刘捷轩被刺杀一案的将校们都给解救了出来,随后众人经由长乐门出城,一路往东去了。
长乐门守将迫于田玉峰在营中的威信,根本不敢阻拦。
而为了保守机密,做到轻装疾行,田玉峰甚至连家中妻妾都没有带。
等到大顺皇帝李鸿基收到消息时,田玉峰已经离城约有三十里地了。
李鸿基自知追不上,即便仓促之间,侥幸追上了,相互残杀也不好,最终损害的,还不是大顺的根基?
他便命人将田玉峰的家中妻妾,给田玉峰送了过去,又命令田玉峰为潼关总兵,替他把守东大门。
田玉峰乃大顺高级将领,起事以来,和许多人都厮杀过,仇家不知凡几,他也不想脱离大顺这杆大旗,便接受了李鸿基给他的这份任命书,前往潼关上任去了。
不过此后,他再也没有返回长安,即便李鸿基寿辰这一日,他也只是派人前来送礼,本人却一直窝在潼关城内,轻易不肯外出。
李鸿基也和他保持了一定的默契,从未宣召他入朝。
而这个时候,袁绵侯、李补之这两位大将也身体慢慢地好转了。
刘捷轩被杀一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他们这两位大佬。
田玉峰之所以龟缩在潼关,再不肯返回长安,他们也有所耳闻。
袁绵侯感觉到长安城内的情况很不正常,皇帝李鸿基又痴迷于男女之事,担心自己受到牵连,便也想要开溜了。
但具体开溜到哪里,他须得好好地想一想。
东边潼关,倒是一个好地方,钱粮物资不充裕时,便可以向东进入豫省,在中原腹地打草谷,抢钱抢粮,抢丁口,抢妇人。
那个豫省巡抚徐仲华,乃进士正途出身,听说文章写得极好,书法也写得很不错,但在带兵打仗方面,却委实没有什么经验,连境内那些土匪,都无法肃清。
鄂省总督左昆山,每逢钱粮困乏时,便派部队前往豫省南部就粮,常常引得徐仲华气愤至极,屡次写信给金陵扬光小朝廷告状,但也只能这样了。
若不是担心灭了徐仲华之后,会引来冀国公府一系的干预,导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徐仲华都不知道在左昆山手底下死了多少回了。
但问题是,潼关已经被田玉峰给占据了,想要从他手里,把这个美差抢过来,除非和田玉峰翻脸,这显然没有必要。
北边风沙极大,又与草原诸部接壤。
草原部落每逢遇到粮草不足的问题,不敢东进和清廷发生纠缠,也不敢打冀国公府一系的主意。
听说那个草原部落首领吴克敬,很是看不起三姓家奴吴月先,多次南侵大同府,和吴月先手下的大同兵,打得有来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