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听后,差点笑喷了。
“一个国公爵位,就把我给打发了?”周进哑然失笑道。
史道邻解释道,“除开国公爵位之外,金陵方面还将邀请侯爷出任内阁次辅,协助扬光帝执掌扬光朝廷之权柄。”
“那登莱、齐鲁、燕赵三军,连同北直隶、齐鲁、登莱三省督抚职位,又将交到何人手里?”穆济伦插嘴问道。
“这都是随后要议定的事情。或可让我叔父忠靖侯史鼎大人,和松江侯进行对调。我叔父出任北直隶行省总督,执掌齐鲁、燕赵、登莱等三军,主持北上伐清事宜,松江侯则南下金陵,参与内阁政务,执掌兵部大堂。”史道琳给出了他的解决方案,这说明金陵扬光小朝廷,或许对此早有思考。
周进沉吟道,“松江侯府一系,不是我周某一个人的私人产业,理应为国尽忠,抵御外侮。”
但周进也斩钉截铁地表示,“金陵扬光朝廷封我做国公,给一个内阁次辅的空头衔,就想让齐鲁军、燕赵军、登莱军,共计十余万人马奔赴战场,血洒边疆,而有些人却在大后方,坐收渔翁之利,我周某人若是答应了你们的条件,不是拿着兄弟们的脑袋,染红自己头上的官帽么?此事休得再提。”
言下之意就是说,金陵扬光小朝廷想要收编松江侯府一系,那就得给出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拿出一些真金白银,不能说空口白牙,就让松江侯府一系好不容易编练而成的军队,上阵做炮灰。
史道邻虽然在周进这里,吃了一个闭门羹,但他并不垂头丧气。
政治谈判嘛,无非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这一次说不到一块儿,下一次说不定就能达成共识了。
对于松江侯府一系其他成员来说,对于改旗易帜一事,也是议论纷纷,观点各异。
王允、张安世、冯紫英、陆河等人属于温和派,他们考虑到战事持续,松江侯府一系的财政压力也开始变大,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以改旗易帜为筹码,从金陵扬光小朝廷获得一定的经费、钱粮支持,并不是一件坏事。
反过来说,从金陵扬光小朝廷吸血,让他们拿不出更多的钱财,再来供养另外一支军队,此乃釜底抽薪之举,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松江侯进入金陵出任内阁次辅时,可以和当初宁南侯左昆山带领大军沿江东下一样,率领登莱水师进驻金陵,又派可靠人手接管金陵、姑苏、松江等州府,不但人身安全无虞,还有机会架空陈福宁、陈常宁兄弟俩。
但韩奇、穆济伦、张诗卿、方昆等激进派则认为,虽然自从燕赵军扩军以来,松江侯府一系的军费开支节节攀升,但大家只要能够咬牙坚持,是可以熬过这一段艰难时光的。
韩奇在松江侯周进的书房中,更是直言不讳地说道,“兵凶战危,胜负难断。但哪怕是比烂,也是松江侯府一系占据明显优势。”
韩奇的意思是,松江侯府一系虽然面临一定的财务压力,但其他地方势力,所面临的财政吃紧情况,只有可能更加紧张。
松江侯府一系都支撑不住了,其他地方军头又能好到哪里?
韩奇不支持改旗易帜,归于金陵扬光小朝廷治下,反而希望松江侯周进在必要的时候,接受劝进,不说直接龙袍加身,至少也要南面称孤。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使得松江侯府一系所有成员,都被迫和周进本人站在了同一条船上,毕竟接受了周进的封赏,便不能接受金陵扬光小朝廷的封赏,除了和松江侯周进一条路走到黑,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若是侯爷怕有损清誉,我可以出面,组织大家轮流劝进。”韩奇主动请缨道。
“还不到时候。”周进摆了摆手,拒绝了韩奇的提议。
韩奇还想再说一些表示忠心的话,但周进却把话题转移到周茉、周莉、韩异等女孩子在保州医学堂首期护理培训班的学业上来了。
“听说你们家孩子韩异,在医学堂接受培训时,门门功课都第一,以后营中卫生处长一职,怕是逃不脱她的手掌心啊。”周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