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五百万,还是五年一千万,这其中的差别很大吗?周进刚开始还感觉有些诧异,但他很快明白过来,连忙向今上保证道,“微臣必定不辱使命。”
等周进走后,今上便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宣布退朝了,让朝中诸位大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也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在北静郡王水溶看来,今上对周进的态度,委实有些奇怪,既不像重用,又不像冷藏。
不过松江知府才是一个五品官员,尚未被他看在眼里,他的主要关注点仍旧停留在空缺出来的这个顺天府丞职位,究竟怎样运作,才能落到自己人的手里。
内阁首辅毕景曾和户部尚书王允,则很佩服今上没有被周进这厮牵着鼻子走,周进说三年五百万两,今上却讨价还价到五年一千万两,平均每年能够多为朝廷带来几十万两收入,这也是好的,至少春祭恩赏这笔银子便有了着落啊。
但忠顺王陈西宁却始终不能理解,他缠住德正帝陈安宁,询问道,“松江伯明明有着经天纬地之才,为何要定下一个五年之约,将他固定在松江知府这个小官上,难道不应当大力拔擢,让其发挥更大的作用才是吗?”
德正帝陈安宁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回答道,“周进这厮晋级太快了。他考中进士才三年多时间,目前也才三十岁不到,便历任大兴县令、顺天府学教授、顺天府丞等职务,又有着军功,若是定下三年五百万两银子的约定,到时候少不得又要叙功升官,按照这个节奏,总有一天将赏无可赏,这不是给我自己挖坑吗?朕的意思,还是先压一压他吧。”
德正帝陈安宁的这个解释,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忠顺王陈西宁感觉这里面有些问题,但他也没有兴趣深挖此事,便停住不说了,稍后他还要抽出时间,去看望病重之中的太上皇呢。
不过,忠顺王陈西宁不愿意再聊下去,但德正帝陈安宁却显得有些兴致勃勃,他反问陈西宁道,“听说周进上次纳清倌人张圆圆为妾时,是你和已故张首辅二人当场证婚?”
陈西宁不明白德正帝为何提起这件陈年旧事,如实回答道,“我和张首辅当时也是被他蒙骗,他说请我们俩吃酒,结果去了现场一看,原来是他的纳妾喜酒。害得我们一行人,白白地给他送了一笔贺礼,迄今没有收回来,想起来都有点肉疼。要知道,那枚玉佩还是太上皇送给我的,价值不菲呀。”
德正帝陈安宁对那枚珍贵的玉佩毫不关心,却询问起了张圆圆姑娘长得如何,“朕记得她和短暂入宫的陈媛媛姑娘也认识,曾经同台演出过,她们二人之间究竟谁更漂亮妖娆一些?”
“谁更漂亮妖娆一些?”忠顺王陈西宁诧异地看了德正帝一眼,想着他这位兄长是不是终于开窍了,也想要广开后宫了?
德正帝仅有一后四妃,周贵妃和贾贵妃薨逝后,尚缺两位贵妃编制,若是德正帝贪恋女色的名声传出去,不知道要引起满城文武大臣多少人的觊觎?
哪一户王公贵族之家,没有几个标致伶俐的女儿,若是能送入宫中为妃,作为家族奧援,简直是天大的荣耀啊。
陈安宁还在胡思乱想,但德正帝却倏忽一笑,拍额说道,“是朕糊涂了。那个陈媛媛,入宫时间短,又一直没名没分,很快就赏给了边镇将领为妾,你未必见过,也就没法比较了。”
说道这里,德正帝狐疑地看了忠顺王陈西宁一眼,不悦道,“你不会认为朕贪图女色,也想像那个周进一样,把风尘女子接入宫中赏玩吧?皇宫之中,绝色佳丽不知凡几,我又怎么可能舍近求远,和那些出自风月场所的庸脂俗粉搅和在一起?”
忠顺王陈西宁这才知道自己想叉了,圣心难测,他也懒得胡乱揣度,而是直接问道,“那皇兄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