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响起稀疏的脚步声,渐渐的,那脚步变多、变嘈杂,伴着由远及近的人声。
下课了。
宋时睁开眼睛。
进入卫生间查看伤势,白色的绷带上渗出一小片血迹,她将绷带解开,伤口经过这一晚上已经结痂。
她重新换了药,绑上绷带。
镜子里,她的气色也好了起来,嘴唇红润,脸上昨天造成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
为了不引起怀疑,宋时对着镜子又在脸上增添了些“新伤口”。
现如今她化妆的技术也突飞猛进,那伤口格外逼真。
宋时满意的看着镜子中“鼻青脸肿”的自己,门外的嬉笑打闹声已经清晰可见。
宋时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几步,又将房间门也拉开,大敞着,外边可以将室内一览无遗。
她用脚尖勾住椅子拉过来,倚着门坐下。
她的房间在这一层公寓的尽头第二间房。
公寓尽头第一间房没有住人,所以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路过她的房间。
除了,罪魁祸首。
她今天一天没有去上课,她们恐怕也在担心她被那一棍子敲死。
总会返回来看一看她的情况。
她不知道她们的姓名,也不知道她们的寝室号,一间间找过去实在浪费时间。
所以坐在这里守株待兔。
如宋时所料,她并没有等太久时间。
大概五分钟。
那小跟班就鬼鬼祟祟从门框后冒出颗脑袋来。
待看到宋时守在门口,她瞳孔一缩,撒腿就要逃跑。
宋时眼疾腿快,长腿一伸,那小跟班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她手忙脚乱的往起爬,宋时一脚踩在她的后背上,将她重重压回去。
她挣扎了几下,后背的那只脚重逾千金,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宋时!你给我松开!待会儿我老大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时不为所动,微微弯下腰,“今天是你们动的手吧?”
“是又如何?”小跟班面红耳赤,胸膛与地面紧紧挤压喘不上气,加上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她狠道,“我现在只恨早上怎么没多敲你两棒子!”
她这般说着,越想越后悔,忽的,听到棍子从地面划过的刺耳摩擦声,她与地面亲密接触,对地面的震动极其敏感。
那声音,就来自于她后方!
她惊恐地回头看去。
就看到宋时正举起每间宿舍必备的椅子,椅子一条腿对准她,快速砸下来。
“啊——”
她尖叫了一半,双眼上翻,晕死过去。
宋时放下椅子,抬起手背擦了把溅在下巴上的血珠,将腿从那已经失去意识的小跟班背上放下来,抬眸,看向密密麻麻围在楼道里的人群。
“啊——”
轮到围观的那群人开始尖叫了。
她们眼睁睁看到小跟班被宋时砸得血溅当场,站在前排的,那血甚至飞到她们身上。
她们当即想往后挤,可惜后方堵了太多人,且后方的人没看清前边发生什么事,还在凑热闹往前推。
这就导致前边的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女生们绝望的哭起来。
尤其是现如今宋时看过来,甚至拖着椅子靠背缓缓朝她们靠近。
那椅子腿刚砸完人,还附着着粘稠的血,被这么一拖,地上一行血迹。
她们颇具穿透力的嗓音一声高过一声,整栋公寓都在颤抖。
震得宋时耳膜疼。
她抬起手揉了揉耳朵。
这些人真该庆幸系统不让她伤及无辜,不然,她现在一定会把她们一个个都敲晕,让她们安静下来。
宋时视线在人群中一一扫过,精准定位到卷发女那张脸。
她隐藏在人群中,眼尾下压,注视着一切。
宋时拖着椅子,朝她而去。
人群惊恐之下拼了命往两边挤,生怕宋时一发疯把她们也砸了,一条狭窄的路就腾了出来。
卷发女站在中央,由始至终没有挪动过位置。
她等着宋时过来。
直到两人中间的人全部躲闪开,两人面对面。
宋时眼尾一挑,她以为对方也会叫一群小跟班,像前两天那样。
现下看来,对方是想和她一对一。
宋时也不浪费时间,拖着椅子朝她冲去,在靠近她的刹那,举起椅子拦腰横扫。
宋时以为她会躲,已经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出招,没成想对方站着纹丝不动。
宋时蹙眉,这都不躲,不是反应慢,就是对自己有信心,有其他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