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看到普洛森军这样上来,立刻对无线电下令:“后退!所有坦克后退!避免和步兵短兵相接!”
他的422号立刻动起来,而在俯瞰视角里,所有装备无线电的排指挥车都动了,但其他坦克都停在原地开火!
敌人在眼前的情况下,车长们根本注意不到排指挥车开始移动了!
我草,这个只有排长车有无线电的配置也太坑了!谁批准的这个设计要枪毙五百回!
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王忠心急火燎的想办法,还真给他想到了一个。
王忠按住喉部的麦克风:“排指挥车,用同轴机枪射击本排其他车辆,让他们知道要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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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号坦克内部,战斗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航向机枪和同轴机枪喷出的弹壳稀里哗啦的落在战斗室的地板上。
突然,车长停下射击,凝神聆听:“是不是有人在后面打我们?”
然后他就从炮镜里看见从后面飞向前方的曳光弹。
他立刻扭头,从炮塔上狭窄的观察口看出去,发现排长已经后退了好远!
“排长后退了!”车长喊。
装填手阿列克谢把一枚炮弹塞进炮膛:“高爆弹,好!排长那孬种害怕了呗!”
“不对!那他用机枪打我们干嘛?”车长想了想,“不,这是将军的命令,快后退!”
看到213号车后退了,排长车立刻转移目标射击214号车。
车长灵机一动,调转炮口用同轴机枪打旁边的阵型最左侧的212号车。
机电员则操作航向机枪,对着前方突破的敌人狂扫。
212号很快反应过来,也开始后退,但是已经迟了,普洛森步兵从侧面视野盲区接近了它,直接爬上了炮塔——
车长二话不说用同轴机枪把这些普洛森人全扫倒。
然而,在212号车本身挡住了大部分的射界,在遮挡内的普洛森人扔出了一枚冒烟的手雷。
手雷落在212号发动机盖立刻爆炸开来,将明火散步在数米的范围内,同时产生大量白烟。
白烟彻底遮蔽了213号的视野,车长只能看见浑身是火的212号成员跳出坦克,在地上打滚试图灭火。
又一枚手雷扔过了着火的212号,在地上炸开。
地上的坦克手停止了翻滚,任凭烈焰在自己身上燃烧。
车长沉默了一秒,大喊:“后退!212号完了!”
他持续的向浓烟中射击,试图阻挡普洛森步兵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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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看着战场,心如刀绞。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抢修出来五辆T34,把战损压缩到了3辆,这短短几分钟就丢了十二辆!
除了六辆排长车,也就装甲1排保存得比较完好,还留下了213和214两辆车!
决定只给排长车装无线电的那个混蛋,应该和决定把车长和炮长合并成一人的那個混蛋一起拉去打靶!
因为过于悲愤,王忠甚至没有注意到普洛森人使用的燃烧手雷——明明可以用莫洛托夫鸡尾酒实现的效果,普洛森人专门研制了一种手雷。
悲愤归悲愤,办法还是要想的,好消息是现在留下的坦克里有六辆有无线电,可以指挥得动。
坏消息是,普洛森人把烟雾布得到处都是,根本没有办法充分发挥坦克的火力。
护教军战斗得很英勇,但是他们没有防毒面具,催泪瓦斯严重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
精锐的普洛森装甲掷弹兵正在熟练高效的清理每一栋房子!
虽然情况非常糟糕,但是王忠没有停止思考。
没有视野——
王忠突然想到了地球的二战,美国佬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和小日子的绞肉。
小日子擅长夜战,美国佬一如既往的夜战拉胯,但是守卫亨德森机场的美军想出了一个办法应对小日子夜袭的办法。
总的来说就是,既然我晚上看不到你,那我就不用看到你,白天把火力配置好,到了晚上就乱扫。
每一种武器都被规定好了标尺和射击区域,美国大兵只需要机械的扫射就可以把整个正面封得死死的,然后就是等日本人自己撞到子弹上。
王忠看看现在已经全是烟雾的东南城区,决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首先,他需要一个开阔地,而且这个开阔地要横在敌人进攻的必经之路上。
靠着俯瞰视角,王忠马上就找到了这个地方:火车站前面的广场。
顺便兵站司令部就在旁边,前面也是一个广场,两片广场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长宽各有一百多米的开阔地。
最妙的是,医院、火车站、列车调度场和兵站司令部都在这个广场北边,封锁了广场就能保护这些核心地带。
只要在这里配置一个火力地带,就算敌人使用烟雾,也能挡住。
但是只有坦克还不够,如果有一些精锐的老兵配合就更好——
王忠忽然发现火车站有属于他的部队标识。
第五别申斯克团!
第五别申斯克团的81个人被他调到火车站,想保留这个团的火种。
这种情况下81个老兵说不定比800个护教军都靠谱!
另外,火车站附近还有高炮部队,先想办法迟滞敌军,把高炮部队调动过来就可以更加有效的封锁区域。
至于敌机在这个时候来了怎么办,那等敌机来了的时候再考虑吧,先把眼前的窟窿堵上。
王忠立刻下达命令:“所有坦克跟紧了,我们要最快速度机动到火车站前广场!小心路上的弹坑!”
二排长问:“那还在抵抗的护教军怎么办?扔下他们吗?”
王忠沉默了,但是一秒钟后,他咬牙切齿的下令:“是的,扔下他们。他们的奋战会迟滞敌人,给我们争取时间。”
王忠又想起了昨天护教军们把他从坦克下面救出来的场面。
这个命令,简直就像插在他心口的刀子,仿佛一下子胸腔都缺了一块,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坦克完成了转向,沿着街道开起来。
王忠却沉浸在突然涌起的情绪中,甚至忘了躲从身后射来的流弹,好在流弹本身没有准头。
王忠想起了看的一部上甘岭相关的纪录片,里面有个排长说:“其实我就是在排死亡的顺序,哪儿能不心疼啊,都是朝夕相处的战友。但必须排,到坑道口打机枪,牺牲了就换下一个。不这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