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玮兴还是设想以PET瓶灌装生产线为基础,开发不同的饮料产品,形成一个相对丰富的产品矩阵,最终在内地市场站稳脚。
朱玮兴的能力与眼光不算差,但可惜心胸狭窄,太年轻太简单,太看重沈君鹏、孙仰军他们身后的光环,还是难成气候。
“喂!”
萧良朝院子里看去,不知道朱祎琳什么时候回来了,此时正贼头贼脑趴在墙头朝这边张望。
院子亮了灯,光线不强,却是朱祎琳的皮肤白皙光洁,五官精致的脸蛋在暗影里更显柔美。
萧良将策划书装进文件夹里,走到院子里,也拖了一张长凳到院墙边,将文件夹还给朱祎琳,说道:
“朱玮兴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就是低估了当前经济发展条件下,内地经销商水平参差不齐的程度了,低估了经销商体系建设的难度,对嘉乐科技又寄以太高的期待了,受此挫折不冤。”
朱祎琳也不想谈以前的事,她刚刚参与鸿臣驻东洲管理人员的内部会议回来,有些沮丧的说道:
“你们这次分两期拿出两千万拆借资金,支持东洲保健品同业厂商渡过难关,给了朱玮兴很大的信心。他判断这两千万,对维持东洲整个行业上游供应商的信心会有很大帮助,认定鸿臣接管嘉乐科技的运营后,也能够维持住上下游供应商、经销商的信心,为清理整顿嘉乐科技存在的问题,争取到时间。他对你设下的陷阱懵然无知!”
“你这么说,就对我不公平了啊,”
萧良瞅着朱祎琳发愁的小脸,笑道,
“我们的钱也不是打水漂得来的,这次拆借出去,说不定要损失三五百万。要不是怕形势进一步恶化会拖累我们,我们会为了坑朱玮兴一把,把这些钱拿出来?朱玮兴不管有没有信心,他都得咬牙撑下去,要不然他现在就会被朱玮益一脚踢到某个犄角旮旯去,从此之后再也不要想干预鸿臣的核心事务!别看他表面不吭声,但这一次他内心还是感激我的。”
“嘉乐科技现在存在这么严重的问题,能出得清吗?”朱祎琳怀疑道。
萧良笑道:“如果合并时,将嘉乐科技的估值彻底清零计算,账面上至少还可以承受七八千万的亏损,应该也勉强够用吧。”
“就算将嘉乐科技的遗留问题出清了,仅一支谈不上多高质量的销售队伍,与一个支离破碎的经销商体系,怎么可能有能力消化明年年中建成的五千万箱产能?”
昨天萧良说出合作的提议,朱祎琳今天整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满心忧虑的说道,
“你们明年年中所形成的经销商网络,将覆盖华东、华南、华中十数个省市,也都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将五千万箱茶饮料产能都消化掉吧?朱玮兴的合并出清计划就算进行非常顺利,大概到明年年中,能勉强恢复江、浙、鲁三省及沪市的经销商网络,也就是跟你们的华东一区重合,但说到终端覆盖率、销售部门对多级经销体系的维持效率等关键指标,还是会被远远甩在后面,跟你们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朱祎琳现在不仅对鸿惠堂草本凉茶的未来没有信心,对她与萧良的合作也没有信心。
就算几家公司合并之后,鸿臣能占据主导权,但之前嘉乐科技留下来的草台班子隐患太大、太深,鸿臣又不能全部从香港抽调管理人员过来负责所有的工作(代价太高),朱祎琳不觉得,仅仅靠肖瑞这枚并没有太大话语权的棋子跟她配合,真就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就算冯薇玲咬了萧良的钩,也没有用。
这些个别因素,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善一支根底就存在很大问题的销售团队以及可以说是支离破碎的经销商网络。
五月初刚到东洲,朱祎琳受沈君鹏、孙仰军这些人的影响,对萧良是有很深的成见,甚至六月初听萧良说想读孙楚辞的研究生,第一念头就觉得他居心不良。
这两三个月,她渐渐进入工作节奏,在公司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就将主要精力都用来研究南亭实业上了,还在公司内部单独搞了一个市场调研工作小组。
不错,南亭实业最初崛起是靠营销制胜,精准开辟了保健品礼品市场这一全新的赛道。
不过,萧良从头到尾都没有简单沉湎于营销的胜利上,甚至从宿云生物组建之初,萧良就不遗余力的在推进销售团队建设工作,年后又不遗余力的推动多级分销、联销体系的建设。
在研讨会上,徐立桓代表南亭实业,大公无私的将这些经验都分享出来,很多人听了是没有感触的。
朱祎琳却深深的感到,鸿臣想在内地仿效南亭实业建立这么一个经销商体系,会有多么的艰难。
至少她觉得朱玮兴去接手嘉乐科技的草台班子,不管怎么整顿,都绝无可能做到这一点。
这也注定鸿臣试图拯救这艘破船,极可能导致更惨烈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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