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自己抬脚就跑去万府看了看。
偌大的府邸,门前上了一把大锁。
这座官邸是朝廷赐给来北境办理公务的官员居住的,此刻,那万府的门匾都被拆了。
门外就剩下两座石狮子,冰冷的凝视着她。宁如鸢站在大门前,嘴唇张了张,颤抖着又闭了嘴。
她感觉到自己的那颗心,猛的收缩了一下,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宁如鸢站在寒冷的风里缓缓摇着头,笑出声来:
“十多年前,被裴琰这么伤过一次就够了;十多年后,又被一个男人弃一次。
我宁如鸢的命可真是犯孤煞,是谁都不要我的命,注定孤零零的一个人,注定孤独走完这余生,谁都不要我!”
初冬的风像一条透明的河流,裹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溺毙在幽冷的大海里。
宁珊月跟着跑了出来,看见自己的姑姑,那单薄的身影站在万府门前,又哭又笑的样子,心底害怕了起来。
这几年宁如鸢的生活她其实是看在眼里的,虽得皇后看重,做出了一些成绩,可终究人都是需要爱的。
她深宫十年,太孤独了。
好不容易有人将她捧在手心当珍宝了,好不容易她愿意陪着那人去抵抗所有世俗眼光时,那人却退缩了。
如今,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人面对余生。上天也给她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宁珊月轻步走到她身后,拍拍她的背:
“姑姑,我猜测督公大人不敢乱走。
上次督公大人无意间说起过,皇上要求建造的码头已经建造好了,工部亲自督造的巨轮也开了过来,正在囤积物资上船。
皇上特命督公大人自北境出发,前往南洋宣传国威,与各国做文化交流,定是不敢走远的。”
宁如鸢垂着无光的眼眸,转身从万府门前离开:“他既弃了我,我又何必再贴上去。”
北境彻彻底底的入冬,寒风盈袖。
酒解不开的愁,都在这个寒冬里凝成了一条冰河,冻骨的河水弥漫浑身,像披在身上的外袍。
一个月后,宁如鸢终究是抵抗不住这样的寒冬,说要离开了。
宁珊月问:“姑姑,您要去哪儿?”
宁如鸢站在屋檐下,身上披着厚厚的赤狐毛披风,看着潮湿阴冷的院子:“我想去江南住几年,那里暖和些,我怕冷。”
可只有宁珊月知道,她那外悍内热的姑姑是从不怕北境的寒冬的。
来了北境住了四五年了,她大冬日都敢往北边跑的人,怎会在这初冬就说冷呢?
她站在宁如鸢的身后抱住自己姑姑的身子:“姑姑,您是心冷了,珊月会陪着您。”
宁如鸢侧过身子来摸了摸她的长发:
“珊月,你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了,宁府的人要来接你回去了。
姑姑感情的事情教不了你多少,但这几年几乎是手把手的带着你教你如何掌家理事,还亲自参与的万物盛开大会。
比起同龄的女子,你已算非常聪明伶俐干练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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