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熟的那些老臣会护着他,台狱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得死死的,别说用刑,就算审讯稍微严苛些也会被参奏。”
“尤其是......皇后娘娘,张汤是皇后娘娘的人,只要他回到长安,哪怕进了台狱,皇后娘娘也会亲自安排人盯着案件进展。”
谢无章:“你们两个果然胆大包天,想拦截张汤也就罢了还想用刑?”
侯参剑抱拳道:“若证据确凿,张汤就不再是副都廷尉而是罪犯,既是罪犯,就该一致对待。”
谢无章看向钧既为。
钧既为俯身道:“老候的话虽然有些激进但也是迫于无奈,况且这一路上想杀张汤的人必然很多。”
“如果我们半路拦截,有廷尉府的人再加上我们左台的高手张汤反而安全,至于用刑......确实言之过早。”
侯参剑有些坚决:“律法之下人人平等,张汤也不该例外。”
说到这他有些负气似的说道:“若都御史觉得您在不便,可先行赶回长安向陛下禀告,审讯的事......我来。”
谢无章皱眉:“闭嘴,这件事暂时不要再提。”
侯参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可显然他对都御史如此反应,颇为不满。
“你们先回去继续查案子,我会考虑你们两个的说法。”
谢无章揉着眉角摆了摆手,两人躬身退出。
在他们出门的那一刻,谢无章的眼神落在侯参剑的背影上。
与此同时,鹿跳关官驿。
沿芒看到叶无坷到了的时候心情无比复杂,但他还是快走几步到马车旁边俯身迎接。
“外臣沿芒见过钦差大人。”
沿芒低着头说道:“叶部堂别来无恙?”
叶无坷道:“除了差点被突玉浑二十万大军杀死在鹿跳关之外一切都好。”
沿芒嘴角抽了抽。
他下意识的反击了一句:“之前听闻有一位江湖客闯入突玉浑国内,连杀两座禅寺的僧人,我此前递交了两次国书请求大宁严查此事,叶部堂可有消息了?”
叶无坷道:“有。”
沿芒倒是一愣:“是何消息?”
叶无坷道:“昨夜里突然到了我住处,我以为他想杀我,结果他只给我留了一句话,他说突玉浑狼子野心,若我出卖大宁敢与突玉浑人妥协就摘了我的项上人头,也把你的摘了。”
沿芒:“......”
叶无坷道:“这些江湖客无法无天,我也想管管,只是没想到竟有如此本事,来无影去无踪,他连我府中都往来自由......世子你多加小心,官驿毕竟比不得我府中戒备。”
沿芒讪讪笑了笑:“是......是该小心。”
叶无坷道:“说到找人的事,大宁此前有一位合法百姓被你们飞来山城的边军掳走,我也派人给突玉浑送去国书询问,这次世子来就是特意来告诉我下落的?”
沿芒心说:操,我嘴真贱。
他连忙转移话题:”我听闻鹿跳关里又来了一位钦差?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能让大宁皇帝陛下连派两位钦差来此,若方便的话,叶部堂能否透露一二?“
叶无坷一边往官驿里走一边说道:“来办我的,要治我的罪。”
沿芒一喜,但压制住了。
他连忙用惊恐的语气问道:“叶部堂,这是何故?陛下他为何对你不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叶无坷摇头:“没有误会,是我咎由自取。”
他看向沿芒:“陛下派钦差大人来质问我,大宁百姓在突玉浑人掳走已久我为何还没有把人找回来,为何还没有为无辜受害之人讨还公道。”
他脚步一停,看着沿芒的眼睛说道:“陛下很生气,如果我还不能办好这件事的话,那我就不是什么西南招讨使了,新来的钦差会接替我,十天之内找不回我大宁丢失的百姓,那新来的钦差将有权接管军政要务。”
叶无坷道:“十天啊,真短。”
沿芒下意识擦了擦汗:“十天确实很短,不算今日就只有九天了。”
叶无坷道:“两天。”
沿芒:“哈?”
叶无坷:“新来的钦差大人已经到鹿跳关八天了,只剩下两天时间。”
他看着沿芒的眼睛:“你好像连两天时间都没有了。”
沿芒在心里又骂了一句:操,我嘴真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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