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两千人影,浑身浴血地站着,待徐牧喊完,一个两个,尽是放声高吼,怒叫不休。
……
踏踏踏。
十余个带着家书的年轻汉子,辗转返回驼头山,又从驼头山上取了马,有二骑人影顾不得休息,便立即往河州的方向赶去。
“喜报——”
“喜报——”
二骑人影奔入河州南城,抬刀驱散围拢的难民,立即怒声高喊。
“望州喜报!望州城,已经克复!”
声音极为洪亮,似是用尽了平生的力气。
惊得赵青云刘祝,以及那位老将廉永,纷纷走了过来。
“你在胡说什么!哪儿来的泼户!”刘祝抽刀出鞘,却抽了几次,醉醺醺地都没把刀刃抽出来。
“我说了,望州失地,已经克复!”年轻汉子声音萧冷,见过边关的各种生死,一个腐狗肥将,定然吓不住他。
“先前北狄十几万大军停战!也是我等截了粮道,解了河州之围!”
赵青云皱着眉,并无太相信,若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说,这破狄的头功,实则是另有其人。
“若不信,请将军升一道狼烟!”
赵青云还在犹豫,反而是老将廉永,连称呼也没打,直接派了亲卫。在微微的雨水之中,把烽火台烧了起来。
不多时,一道袅袅的浅棕色狼烟,直直穿透了雨幕,高高荡了起来。
行伍里的说法,一道狼烟为信号,二道狼烟为求援,而三道狼烟,则是寓意着敌人叩关,危在旦夕。
为防止中间出了差错,纪卒所携带的狼烟,皆是加了特制的红柳絮,以作分辨。
……
望州城头,徐牧冷冷看着天空之上,那一道浅棕色的狼烟。
“封秋,生狼烟!”
封秋点了头,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准备好的狼烟坨,分了二处放到烽火台上,迅速烧了起来。
二道狼烟,从望州城头,萧杀地飘荡而起。与望州城头的那一道,遥遥相应着。
……
三日后。
长阳的水榭书院,一头飞越了二千里的苍鸽,稳稳地落在垂柳上。
“主子,边关的急报!”
咳了两声,袁陶急忙接过,将卷信打开。仅看了一会,整个人忽而放声狂笑。
“主子,这是什么喜报。”
“小东家打下望州了!”袁陶苍白至极的脸,难得露出一丝红润。
“十几万的北狄大军!尽数被我大纪,围堵于两城之间!”
袁陶捏着拳头,痛苦地吁出一口浊气。
“北狄大军缺粮草辎重,要不了多久,便会饥困兵变!士气崩碎!”
“妙啊!小东家妙啊!”
“只要赵青云不傻,这时候便知道,该配合望州的小东家,趁着狄人势弱,出城围杀一波!”
“不仅是驰援望州,更有可能,是我大纪百年来,最出彩的一次破敌!”
胸膛里的颤动,起伏难平。袁陶微微坐下,目光里的兴奋,又变成了一种垂怜。
“顾鹰,我从未想过,小东家会这样选择。”
“主子,怎么说……”
袁陶昂起头,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没猜错,北狄大军在惊变之后,那位谷蠡王呼延戈,将会带着大军折返,复而攻打望州。”
“主子,也就是说,小东家要、要带着二千人,去守住十几万大军的攻关。”
“确是。”袁陶艰难闭上眼睛,“壮哉!壮、壮怀激烈!”
“赵青云那个狗夫,若是误了这一轮的大事!我誓杀他!”
“不行,我要入殿,启奏起本,让兵部催促赵青云速速出军!”
顾鹰神情蓦然大惊。
“主子,这样一来,那些老狐狸抓着机会,又要参你!”
“参吧。我袁陶能死,但大纪不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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