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换谁……羊倌先生么?”
常胜沉默了会,“极可能是。老世家们输了一次,会留下一个台阶的。羊倌若是去了大宛关,以其的谋略,虽然逊于跛人,但死守城关,还是能做到的。”
常胜沉沉闭眼。
“阎辟你不知道,我总是觉得自己,护不住这北渝的江山,无法与毒鹗,与跛人匹敌。我没有任何法子,只能拼命算计,拼命避开跛人的目光,换来对西蜀的重重一击啊。”
“我今年二十有五,但前两日,近侍帮着梳发之时,说我已经生了一缕白发。”
阎辟眼睛一红,随即垂头。
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清楚的,面前的小军师,多少次的彻夜不休,多少次的事必躬亲,才挡住了跛人的计策。
“北渝势大,而西蜀便是一个铁桶。但我……只需找出一处破绽,或者说打开一处破绽,那么我北渝,便又有机会,以鲸吞天下的军势,攻向西蜀了。”
在马车的颠簸中,约莫是说的太多,常胜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但一双眸子里的目光,却依然坚定无比。
……
十日左右。
定东关外的火势,徒留一片狼藉的模样。怕引起瘟疫,不管是北渝还是西蜀,都极为默契地没有厮杀,各收拾了境内的尸体,再将还没熄灭的林火,迅速扑灭。
东方敬坐在城头,远眺着城关外,听着旁边的弓狗,念着刚得到的情报。
在听到“常胜”名字之时,他的脸庞,一下变得无比认真。
信里的内容,说常胜知道大宛关惨败,在去河州的半道,便急急折返, 连着写了数道的请命书,想重回大宛关。
但内城的老世家们,并没有让步。所以,半道折返的常胜,只能继续前往河州。
“小军师,有问题吗?”
“乍看……没有问题。”东方敬沉默了会开口。
“对了,听说在恪州那边,羊倌荀平子已经动身,若无猜错,这一次,他极可能要调入鲤州大宛关,作为主战军师。”
“常胜不在,也只剩羊倌有些本事了。”
“那要不要,将我西蜀的青凤,也一起调过来?”
“这倒不用。各守一处,反而是最好的……若不然,常胜再来一次千里奇袭,堪破不了计谋,只怕我西蜀大祸临头。”
说完,东方敬叹了口气。如他所料,这倚老卖老的高舟,不过是北渝王,转移世家矛盾的泄口。
当然,高舟并不听令,执意要立功,才会被打得屁滚尿流。
“长弓,关于常胜的情报,还有么?”
“暂时不见,现在的话,常胜已经重新启程,奔赴河州了。军师放心,河州那边,同样有铁刑台。刚巧,殷六侠军师也去了那边,说不得会帮忙,查出一些什么。”
“殷鹄是另有重任。”东方敬皱了皱眉,“不瞒你,我总是对常胜,有些放心不下。你替我传令,近段时间,对于常胜的动向,依然继续收集情报,不得有误。”
“小军师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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